医院的病危通知,像一把淬冰的匕首,刺破了四合院连日来所有的喧嚣、猜忌和算计。死亡的阴影如此真实地笼罩下来,瞬间让那些围绕着“奶粉”、“门路”、“公平”的争吵和试探,显得荒诞而渺小。
秦淮茹的晕厥和醒来后的死寂,像一块巨大的寒冰,压在每个人心上。院子里再没有议论声,连呼吸都仿佛被冻住了。各家灯火昏暗,门窗紧闭,但无人能够真正安眠。一种共同的、沉重的预感,攫住了所有人——那个襁褓中的小生命,可能真的留不住了。
易中海和刘海中,这对早已焦头烂额的“管事大爷”,此刻除了沉默,还是沉默。他们能做什么?去街道哭求?王主任已经尽力了。去医院下跪?医生的话冰冷而专业:缺药,特效药,进口的,没有。他们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在命运和死亡面前,所谓的“身份”、“资历”、“人脉”,是多么的苍白无力。他们甚至不敢去贾家看望,怕面对秦淮茹那双空洞绝望的眼睛,也怕自己无法承受那份无能为力的愧疚。
傻柱蹲在自家门口,这个一向混不吝的汉子,此刻像个迷路的孩子,抱着头,肩膀微微耸动。他想去医院,想跟医生拼命,想变出那该死的特效药,可他什么都做不了。秦淮茹无声的崩溃,比任何哭嚎都更让他心碎。许大茂那些龌龊心思,此刻想来,更是令人作呕。他第一次觉得,这院子里的一切,都是那么让人窒息和绝望。
许大茂躲在屋里,也失去了之前的得意和算计。孩子的突然病危,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他现在担心的,不是能不能从娄晓娥那里榨出东西,而是万一孩子真的死了,自己之前的煽风点火会不会成为众矢之的?会不会有人把孩子的死,归咎于他的谣言和逼迫?他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反复思量着如何撇清自己,甚至开始后悔之前的举动。
阎埠贵一家早早熄了灯,挤在炕上,连大气都不敢出。阎埠贵心里清楚,娄晓娥那里可能真有东西,但现在拿出来,是救命?还是引火烧身?他不敢想,只求自保。
三大妈听着外面的死寂,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她既有点幸灾乐祸(娄晓娥被逼到墙角),又有点莫名的害怕和兔死狐悲。万一……万一真闹出人命……
全院唯一还亮着灯,且灯火通明(相对而言)的,是后院聋老太的屋子。但那里依旧门窗紧闭,无声无息,像一个沉默的观察哨。
而压力最大的中心,无疑是西厢房里的娄晓娥。
医院的噩耗传来时,她正对着那瓶剩下不多的奶粉和药片发呆。许大茂的威胁,流言的攻击,众人的猜忌,像一层层厚重的冰壳包裹着她,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她甚至一度想过,是不是该带着剩下的东西悄悄离开,远远地逃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病危通知,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她心中所有的犹豫和恐惧。特效药?进口的?医院都没有?她知道,自己这点奶粉和普通药品,对于需要特效药的危重病情,可能杯水车薪,甚至毫无用处。但是,这是她仅有的了。 是父亲冒着风险托人送来,让她保命用的。是她在这个冰冷绝望的世界里,最后的依靠和底线。
拿出来?去赌那万分之一的奇迹?赌这点营养支持能让孩子撑到奇迹发生?然后呢?彻底暴露自己,成为全院目光的焦点,承担所有可能的后继风险——许大茂的报复,众人的索取,身份暴露带来的麻烦,甚至可能牵连父亲……
不拿出来?就这样看着,听着,等待着那个必然的悲剧消息传来?然后余生都背负着“见死不救”、“自私冷血”的阴影活下去?她逃到这里,不就是为了寻求内心的安宁吗?如果此刻退缩,她将永远无法安宁。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把钝刀,切割着她的神经。窗外是死一般的寂静,但她仿佛能听到医院里仪器单调的滴答声,能听到小槐花微弱到几乎消失的呼吸声,能听到秦淮茹心碎无声的哀鸣。
父亲的叮嘱在耳边回响:“首先要保护好自己……有余力的情况下……可以帮帮真正值得帮的人……”
保护自己?她现在连自己都快保护不了了。有余力?她这点东西,算有余力吗?真正值得帮的人?那个躺在病床上、连这个世界都还没看清就要离开的孩子,不值得帮吗?
两个声音在她脑海中激烈交战,几乎要将她撕裂。
就在她痛苦挣扎,几乎要崩溃的时候,她的目光无意中落在了桌上那本《赤脚医生手册》上。书页摊开的地方,正好是一段关于新生儿重症护理和营养支持的论述,旁边还有她之前做的笔记,写着一些可能的替代方案和注意事项。
她猛地想起陈叔叔临走时说的话:“……有余力的情况下……可以帮帮真正值得帮的人……但切不可强出头,更不可暴露这些东西的来源。”
不可暴露来源。
一个极其大胆、近乎疯狂的念头,像黑暗中骤然亮起的火星,在她脑海中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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