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孙坚于颍川觊觎陈国,刘表在襄阳厉兵秣马之际,徐州的动向,同样牵动着我的神经。相较于豫州、荆州的相对明朗,地处东海之滨的徐州,内部势力盘根错节,其态度也显得尤为暧昧不明。这里,也是袁绍使者最早抵达,试图点燃烽火的地方。
根据不断传回的情报,徐州的局势可以概括为“一老、四派”,复杂程度远超他处。
“一老”,自然是州牧陶谦。这位老者年事已高,精力不济,早年平定黄巾、威震徐州的锐气早已被岁月磨平。如今的他,更像是一位试图维持现状的守成之主,最大的愿望恐怕就是在他有生之年,徐州能太太平平,不愿再轻易卷入外部纷争,尤其是不愿与如今声势正盛、近在咫尺的我为敌。他的态度,是倾向于保守和避战的。
而 “四派” 则围绕着陶谦,进行着或明或暗的角力:
其一,是以糜竺为首的商贾新兴派。糜家富可敌国,以商立身,糜竺本人也因此得任别驾,但其商贾的出身,始终被徐州本土的传统士族所轻。我的政策——重视工匠、鼓励商贸、推广“袁公纸”与“活字术”所带来的流通便利,以及对财富创造而非土地兼并的某种侧重,都深深吸引着糜竺。他看到了在我治下,商贾地位可能得到提升的巨大潜力。因此,他是徐州内部最潜在的亲袁术(我)派,只是碍于形势和家族未来,尚在观望,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契机。
其二,是以曹豹、许耽等人为核心的丹阳兵将派。他们是陶谦起家的根基,掌控着徐州最精锐的丹阳兵,兵力约占徐州总力的七成以上。他们与陶谦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基本唯陶谦马首是瞻。陶谦不欲战,他们便也倾向于不战。而且,丹阳兵素以步战山地见长,对于跨江作战的水战颇为陌生,从军事角度也对南下攻我缺乏兴趣和信心。历史上,他们与代表本土士族利益的陈珪等人素有矛盾,这也影响了他们的立场。
其三,是以陈珪、陈登父子为代表的徐州本土士族派。他们世代扎根徐州,家族利益与土地、仕途紧密捆绑,是传统士族阶层的坚定维护者。我的种种“离经叛道”之举,在他们看来无疑是掘墓之策。因此,他们是徐州内部最坚定支持袁绍、主张遏制甚至讨伐我的力量。袁绍“四世三公”的出身,以及其维护士族利益的传统姿态,正是他们心目中理想的盟主人选。
其四,则是以臧霸、孙观、尹礼等人为首的泰山豪强派。他们盘踞在徐州北部的琅琊、东海等地,拥有强大的私人武装,接受陶谦的官职任命,但保持着高度的独立性,形同割据。他们的诉求相对简单直接:保持并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对于南下与我开战这种损己利人(袁绍)的事情,他们兴趣缺缺,更愿意保存实力,巩固自身。任何能增强他们军备的提议,都会得到他们的欢迎。
正是在这种微妙而复杂的平衡中,徐州的决策迟迟未能落地。而我知道,必须在这潭浑水中,投下一颗足够分量的石子,让局势向我期望的方向倾斜。
这颗石子,便是我派出的使者,阎象,以及他怀中那封我亲笔所书的求婚信。
徐州,下邳城,糜府。
书房内灯火通明,糜竺与弟弟糜芳正在对弈,但两人的心思显然都不在棋盘上。
“兄长,”糜芳落下一子,语气带着忧虑,“如今州中为是否响应袁本初,讨伐袁公路之事争论不休。陈元龙(陈登)父子四处游说,言袁公路乃士族公敌,若不早图,必为徐州大患。我们糜家……该如何自处?”
糜竺手持白子,沉吟良久,却未落下。他目光深邃,缓缓道:“袁本初,四世三公,名望虽高,然其远在河北,冀州初定,内有公孙瓒之患,其许诺,如同镜花水月。而袁公路……”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虽行事迥异常理,然观其在扬州所为,屯田安民,唯才是举,兴工商,印书籍……此非寻常割据之辈所能为也。其志不小,其法…或许代表着另一种可能。”
“另一种可能?”糜芳有些不解。
“嗯。”糜竺放下棋子,“我糜家以商立世,虽积累巨富,然在陈珪这些世代簪缨眼中,终究是末流。袁公路不重出身,重用陆康、张昭等江东士人,亦不鄙薄工匠商贾。其‘袁公纸’、‘活字术’,更是利于货殖流通、知识传播之神物。若投效于他,我糜家或许能摆脱这‘富而不贵’的尴尬境地,真正跻身于新兴权贵之列。”
他叹了口气:“只是,此事关系重大,袁公路虽示好,却无实质承诺,我亦难下决断啊……”
就在这时,管家匆匆来报:“家主,门外有客求见,自称淮南阎象,奉镇南将军之命而来。”
“阎象?袁公路的首席谋士之一?”糜竺眼中精光一闪,与糜芳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与期待。“快请!不,我亲自去迎!”
片刻后,宾主在密室落座。阎象不愧是我麾下干才,虽风尘仆仆,但言谈举止依旧从容不迫。他先是对糜家的商业成就表示了一番敬佩,随后便开门见山,表明了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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