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渚矶南岸,临时搭建的中军大帐内,血腥气与硝烟味尚未完全散去。丹阳太守周昕被两名虎背熊腰的军士押解着,踉跄跪倒在我面前。他早已失去了往日作为一郡之守的威仪,发髻散乱,官袍污损,脸上满是烟熏火燎的痕迹与无法掩饰的惊惧。
“镇南将军!袁公!饶命!饶命啊!”周昕涕泪横流,以头抢地,声音嘶哑地哀求,“下官……下官一时糊涂,受了盛宪(吴郡太守)等奸人蛊惑,对抗天兵!求将军看在……看在下官也曾为朝廷命官的份上,饶我一命!下官愿倾尽家财,助将军平定扬州!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帐内众将林立,目光冰冷地看着这摇尾乞怜的败军之将。郭嘉嘴角噙着一丝嘲弄,戏志才则微微闭目,似在养神。
我端坐主位,面无表情地看着脚下如烂泥般的周昕,心中毫无波澜。此人能力平庸,志大才疏,更兼首鼠两端,留之不仅无用,反而可能成为隐患,更会向外界传递一个错误的信号——对抗我袁术,失败后仍可活命。
我缓缓起身,走到周昕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声音冷冽如江北吹来的寒风:“周昕,现在知道求饶了?当初勾结外郡,抗拒王命,凭险固守时,可曾想过今日?我《求贤令》广布天下,唯才是举,你若真有才学,早早归顺,何至于此?如今兵败被擒,方知悔悟,太晚了!”
我猛地一挥手臂,厉声道:“拖出去,斩!首级传示丹阳各城!有敢据城顽抗者,周昕便是下场!”
“诺!”如狼似虎的亲兵上前,不顾周昕杀猪般的嚎哭与挣扎,将其拖出帐外。片刻之后,一声凄厉的惨叫戛然而止,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被盛在木盘之中,呈送进来。
看着那犹自圆睁双目、充满恐惧与不甘的首级,我冷冷道:“将此首级,以石灰腌渍,派快马送往丹阳尚未投降的各县!告诉他们,三日之内,开城归顺者,官复原职,秋毫无犯!负隅顽抗者,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遵命!”
周昕被斩首传示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了丹阳郡。各县令、县长闻讯,无不胆寒。原本还有些观望犹豫的城池,见到周昕那狰狞的首级,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破灭。再加上四郡联军在牛渚矶的惨败早已传开,抵抗意志瞬间土崩瓦解。
接下来的数日,捷报频传。秣陵、湖熟、江乘、句容……丹阳北部、东部各县纷纷派遣使者,携带户籍图册、印信,前来牛渚矶大营请降。我皆好言抚慰,令其各安其位,等待新任太守到任后核查政绩,再行定夺。一时间,丹阳郡大半已不成而下。
然而,丹阳郡的南部,尤其是与吴郡、会稽交界的山区,情况却复杂得多。那里山峦叠嶂,林深草密,盘踞着大量被称为“山越”的宗部势力。他们并非单纯的少数民族,多是避役、逃税或因战乱入山的汉人豪强与当地土着结合形成的武装集团,自成体系,不纳王粮,不服管束,其中尤以泾县(今安徽泾县)的祖郎和乌程(今浙江湖州,时属吴郡,但其势力影响丹阳南部)的严白虎势力最为强大。
当探马将南部山区山越宗帅据险自守、抗拒招抚的消息报来时,我正与诸将商议进军吴郡之事。闻听此讯,我勃然大怒,一拍案几:“蕞尔山寇,也敢阻我兵锋!汉升、伯平,命你二人各率本部精兵,给我踏平泾县、乌程,将那祖郎、严白虎的人头拿来!”
“末将领命!”黄忠、高顺慨然出列,杀气腾腾。
“主公且慢!”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只见戏志才缓缓起身,他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清澈而坚定。
“志才有何高见?”我压下怒火,对于这位奇谋深算的军师,我向来重视。
戏志才走到地图前,手指指向丹阳南部那一片连绵的山丘:“主公,扬州之地,山越遍布,非止丹阳一处。吴郡、会稽、豫章,乃至庐江,群山之中,此类宗部多如牛毛。其民风彪悍,熟悉地理,若一味以刀兵相加,即便能凭借我军精锐,暂时剿灭一两个如祖郎、严白虎之流,然则杀戮一起,仇恨便生。其他山越宗部必然兔死狐悲,更加紧密地抱团抵抗,或遁入深山,伺机骚扰。我军日后若要经营扬州,移民屯田,开辟道路,必将处处受制,永无宁日。此非长治久安之策也。”
他顿了顿,继续道:“忠有一策,名曰‘剿抚并用,以抚为主’。可先派能言善辩、熟知当地风情之士,分赴各山越宗帅处,言明主公之意:只要他们愿意率领部众下山,接受编户,则既往不咎。其部众可与汉民一样,登记入册,分给田地,承担相应的赋税徭役,同时也享受汉民一样的权利,受官府保护,子弟亦可入学读书,甚至凭才学被举荐为吏!使其真正成为国家编户齐民,而非化外之野人。”
戏志才看着我,目光深邃:“山越之中,亦多骁勇善战之辈,若能将其化为我用,便是上好的兵源。且其久居山林,擅长山地作战,熟悉水情,对于我军未来经略江南,大有裨益。此乃化害为宝,一举多得。若其冥顽不灵,拒不归化,再以大军剿灭不迟。届时,我师出有名,其他山越宗部亦知我仁至义尽,反抗之心必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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