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宋小玲站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可能......不回去了。”
“为什么?”
宋小玲没有回答,反而问:“文军,你以前是不是更喜欢和我玩,而不是和大玲?”
梁文军愣了一下,诚实地点点头:“是啊,大玲总是不理人,你比较有趣。”
黑暗中,宋小玲似乎轻轻颤抖了一下。她向前走了一步,半张脸被窗外透过窗帘的微弱光线照亮。那一刻,梁文军几乎要惊叫出声——那眼神,那微抿的嘴唇,那面无表情的脸,活脱脱就是宋大玲!
“你......”梁文军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你该走了。”宋小玲——或者宋大玲——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冷淡,“以后别来找我了。”
“为什么?我们还是朋友啊!”
“我们不是朋友。”她的语气斩钉截铁,“从来都不是。你走吧,现在就走。”
梁文军被这突如其来的驱逐弄得不知所措。他站起身,踉踉跄跄地走向门口。就在他拉开门,阳光涌进来的那一瞬间,他听见身后传来两个重叠的声音:
一个说:“谢谢你的红薯。”
另一个说:“快走。”
梁文军猛地回头,看见宋小玲站在屋子中央,一只手抬起来遮挡光线,脸上是混合了痛苦和惊恐的表情。最可怕的是,她的嘴唇没有动,但那两个声音分明就是从她那里传来的。
梁文军逃也似的跑回了家。
那天晚上,他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中一直在做同一个梦:一条浑浊的河,河里有两个一模一样的身影手拉着手沉浮,一个在哭,一个在笑。醒来时,奶奶梁王氏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汤。
“奶奶,小玲她......”梁文军的声音嘶哑。
“别问了,孩子。”梁王氏喂他喝药,眼神复杂,“有些事,不知道比较好。”
梁文军病好后再也没去找过宋小玲。宋小玲也再没回过学校。村里人说,宋小玲的父母宋铁山和宋桂枝带她去了城里的医院,后来又有人说,他们搬走了,去了很远的地方。
但梁文军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
病好后第三天,他偷偷又去了宋小玲家。院子已经空了,门虚掩着。他推门进去,屋子里依旧弥漫着那股潮湿的气味。在宋小玲房间的角落里,他发现了一个铁皮盒子,里面装着一些女孩子的小玩意儿:彩色的玻璃珠、几张糖纸、一只缺了腿的塑料小马。
还有一张折起来的纸,上面用稚嫩的笔迹写着:
“我想把一半的我给她,这样我们都能活。可是她不想要一半,她想要全部。”
纸的背面,是另一种更工整、更冷淡的笔迹:
“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现在,终于又是了。”
梁文军把纸条放回盒子,轻轻盖上盖子。转身离开时,他仿佛听见身后有轻轻的水声,像是有人从河里刚刚走上来,滴滴答答地落着水珠。
他没有回头。
多年以后,梁文军成了一名民俗学者,专门收集研究各地的民间传说。在一次田野调查中,他听到一个关于双胞胎的老说法:有些双胞胎共享一个灵魂,如果其中一个夭折,那个灵魂可能无法分割,会依附在剩下的那个孩子身上。但如果活着的孩子执意要“分一半”给死去的姐妹,就会打开一扇不该打开的门......
那年秋天,梁文军回到故乡做调查,偶然听说了一件事:宋家搬走后第三年,有人在邻县见过一个长得像宋小玲的女孩,但那人又说,感觉那女孩“有时候像两个人”。更诡异的是,据说那个女孩总是穿着长袖,哪怕夏天也一样,而且从来不下水,连河边都不靠近。
梁文军还从一位老人口中听到了更完整的说法:“宋家那对双胞胎啊,出生时脐带是缠在一起的,接生婆剪了半天才剪开。老人们当时就说,这两个丫头命魂连着,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大玲那孩子出事后,小玲就不对劲了。有人说看见她晚上一个人去河边,对着河水说话,说的还是两个人的对话......”
老人压低声音:“最邪门的是,有人听见她说‘姐,水里冷吗?’然后自己回答‘冷,你来陪我就不冷了。’”
梁文军听得脊背发凉。他想起了那张纸条上的话,想起了那双在黑暗中交替出现的眼睛。
调查结束准备离开村庄的那天傍晚,梁文军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宋家老宅前。二十年过去,老宅已经破败不堪,院墙倒塌了一半,门扉歪斜地挂着。鬼使神差地,他推门走了进去。
夕阳的余晖透过破窗照进屋内,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梁文军站在当年宋小玲站过的位置,忽然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仿佛有冰冷的水滴落在脖颈上。
他猛地转身,空无一物。
但就在他准备离开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墙角一样东西——那个铁皮盒子,竟然还在原地,只是锈迹斑斑。梁文军的心脏狂跳起来,他走过去,颤抖着手打开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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