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骨真人在黑曜城被妙光王佛以无上佛法废去邪功、镇压昏迷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以远超常人想象的速度,迅速传遍了北俱芦洲的权贵阶层与隐秘势力。一位地仙级的国师,魔元帝国明面上的顶尖战力之一,竟在正面交锋中被一位来历不明的云游僧人翻手间镇压,修为尽废!此事引发的震动,不啻于一场席卷北地的精神海啸。
黑曜城内,原本暗流涌动的各方势力,顷刻间变得噤若寒蝉。幽影教的暗桩缩回了最隐蔽的巢穴,镇魔司的鹰犬收敛了往日的嚣张气焰,就连市井间的泼皮无赖,也仿佛一夜之间懂得了规矩。妙光王佛师徒三人所居的客栈,俨然成了城中最特殊的禁地,无人敢轻易靠近,唯有敬畏的目光偶尔掠过那扇安静的院门。
客栈独院内,净言将从烈阳帮暗桩处获得的最新情报汇总禀报:“老师,玄骨被废,魔元朝廷震动。据闻皇帝勃然大怒,但朝中对此事态度分歧严重。有主张调集大军,以雷霆之势镇压,维护国威的强硬派;也有认为此事蹊跷,不宜再启战端,主张派遣重臣先行接触、试探虚实的怀柔派。此外,幽影教总坛似乎有异常动向,但具体不明。”
净坚冷哼道:“打又打不过,除了派人来谈,他们还有别的选择吗?难不成真敢派大军来送死?”
妙光王佛静坐榻上,指尖轻抚那两块微微发热的“镇岳盘”碎片,感受着其中传来的、指向北方帝都方向的微弱共鸣,缓声道:“权力之巅,顾虑尤多。玄骨败亡,于魔元皇室,是屈辱,亦是重新审视自身与幽影教关系的契机。于幽影教,是损失,亦是警示。静待其变便是。”
果然,三日之后,一队仪仗森严、代表着魔元帝国皇室的车马,停在了客栈门外。来的并非军队,而是一位身着紫袍、气度雍容的中年文官,以及数十名捧着金银绢帛、灵药奇珍的随从。为首的文官修为不高,仅炼气化神(秀才/居士)境界,但举止从容,目光睿智,正是魔元皇帝的特使,礼部尚书——赫连明。
赫连明并未摆出盛气凌人的架势,而是恭敬地递上名帖,请求拜见。得到允许后,他独自一人,步履沉稳地走入小院,对着静坐的妙光王佛深深一揖:“下官魔元帝国礼部尚书赫连明,奉我皇之命,特来拜见妙光大师。”
妙光王佛微微颔首:“赫连施主不必多礼,请坐。”
赫连明在下首蒲团坐下,姿态放得极低,开口道:“前日国师玄骨真人冒犯大师虎威,乃其个人狂悖之举,我皇闻之,亦感震惊与歉意。陛下特命下官前来,一是致歉,二是聊表心意,这些薄礼,还望大师笑纳。”他指了指院外琳琅满目的礼品。
妙光王佛目光扫过那些礼品,平和道:“贫僧云游之人,所需甚简。玄骨之事,乃其咎由自取,与施主皇室无关。礼品不必了。”
赫连明似乎早有所料,并不坚持,话锋一转:“大师神通无量,佛法精深,我皇心向往之。陛下有意请大师移驾帝都‘玄都城’,于宫中设宴,一则赔罪,二则欲向大师请教佛法真谛,以期化解干戈,共谋北地安宁。不知大师意下如何?” 他言辞恳切,姿态谦恭,将一场可能的风暴轻描淡写地转化为一场“请教”。
净坚、净言对视一眼,心知这必是宴无好宴,鸿门宴的几率极高。
妙光王佛却并未犹豫,淡然道:“陛下有请,贫僧自当前往。弘扬正法,度化有缘,本是贫僧之愿。”
赫连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料到对方答应得如此痛快,连忙道:“大师慈悲!如此甚好!下官这就安排銮驾仪仗,护送大师前往玄都!”
“不必劳师动众。”妙光王佛起身,“贫僧习惯步行。赫连施主可先行回复陛下,贫僧不日便到。”
赫连明不敢强求,再次躬身:“既如此,下官在玄都静候大师法驾!告辞!” 他留下了一份详细的地图与通关文牒,便带着随从恭敬退去。
待赫连明走后,净言担忧道:“老师,魔元皇帝此举,恐是不怀好意。玄都城乃龙潭虎穴,幽影教总坛亦在左近,此行太过凶险。”
妙光王佛目光望向北方,仿佛穿透了重重关山:“因果已种,岂能避而不见?玄都城乃北地气运交汇之所,亦是‘镇岳盘’碎片感应最强之处。此去,非为赴宴,而为斩断邪缘,播撒善种。况且,”他顿了顿,“魔元帝国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
三日后,妙光王佛师徒三人悄然离开了黑曜城,继续向北行进。他们没有接受任何仪仗护送,依旧是一钵一杖,踏上了通往魔元帝国心脏——玄都城的漫漫长路。
越往北行,天地越发辽阔,景色亦愈发苍凉雄浑。无垠的草原与天际相接,狂风呼啸,卷起阵阵草浪。天空时常有巨大的妖禽掠过,投下恐怖的阴影。沿途遇到的部落民风更加彪悍,多以游牧狩猎为生,信奉着各种原始的自然神灵或邪神,对僧侣打扮的妙光王佛等人,大多投以警惕甚至敌视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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