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路程更加艰难。沙暴过后,沙地更加松软难行,烈日重新出现,炙烤着大地。缺水带来的虚弱感开始显现。但妙光王佛的步伐始终稳定,他指引的方向,有时看似迂回,有时甚至与净坚残存的方位感相悖,但众人皆默默跟随。
如此行了大半日,就在水囊即将见底,夕阳开始西沉之时,走在最前的净坚忽然发出一声低呼:“前面……有绿色!”
众人精神一振,奋力攀上一座高大的沙丘向前望去。只见沙海的边缘,一片稀稀拉拉的、耐旱的胡杨林出现在眼前,虽然大多半枯半荣,但确确实实是生命的迹象!更令人惊喜的是,在胡杨林的深处,隐约可见一道反射着夕阳余晖的亮光——那是一条蜿蜒的、水量不大的季节河床,河床中央尚有未完全干涸的水洼!
“是水源!”净言欣喜道。
他们快速下到沙丘,来到河床边。水质虽然浑浊,但经过沉淀和净言用草药简单净化后,足以救命。四人饱饮一番,又将所有水囊灌满,疲惫一扫而空,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老师无边智慧的深深敬服。
“老师,您是如何找到这里的?”净念忍不住问道,眼中满是好奇。
妙光王佛望着潺潺的细流,淡然道:“万物有灵,地脉有息。沙海虽死寂,然水脉潜行,生机暗藏。静心感应,自能循其踪迹。”他并未提及任何神通,只说是感应,但这已足以让弟子们明白,老师的境界,远非他们所能揣度。
在河边休整一夜后,次日清晨,他们沿着河床向上游方向继续前行。有了水源和胡杨林作为参照,方向再次明确起来。又行了两日,沙海渐渐退去,地势开始出现起伏,远方隐约可见山脉的轮廓,这意味着他们即将走出这片令人望而生畏的枯骨沙海。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即将摆脱困境时,新的麻烦悄然而至。这日傍晚,他们在一条干涸的支流河床旁准备露宿时,净言在附近采集可用于净水的草药时,无意中发现了一些散落在沙土中的、非自然形成的痕迹——几块被刻意摆放成箭簇形状的黑色石头,指向他们来的方向;不远处,还有一处篝火余烬,虽然被沙土掩盖,但净言敏锐地察觉到其灰烬的新鲜程度绝不超过两日。
“老师,师兄,”净言立刻将发现告知众人,“似乎……有人一直在跟着我们。而且,手法隐蔽,不似善意。”
净坚闻言,立刻警惕地环顾四周,手按上了身后的棍棒。净念也蹙起眉头,感受着周遭的气息。
妙光王佛静立原地,目光扫过那些痕迹,又望向苍茫的暮色深处,缓缓道:“沙海迷踪,能跟随至此者,非寻常之辈。前路恐有波折,尔等需更加警觉。”
刚刚摆脱自然险境的四人,心中又蒙上了一层人为的阴影。这西行之路,果然步步荆棘。而那双在暗处窥视的眼睛,究竟属于何方势力?其目的又是什么?一切都笼罩在未知的迷雾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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