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莎依拉心有余悸地看着怨念集合体消失的地方。
陈默缓缓摇头，目光扫过四周更加浓重的迷雾：“不像天然生成……倒像是……某种实验失败的产物？或者……古老诅咒的具现化？”他联想到了研究所里那些样本，以及天命阁的疯狂。
这片“永恒迷雾”，比想象的还要危险和诡异。
必须尽快找到离开的方法！
他强撑着站起，目光变得锐利，再次尝试感应怀中那枚圆盘。进入这片区域后，圆盘一直沉寂，但此刻，或许是因为刚才剧烈的能量冲突，或许是因为距离够近，圆盘竟然再次传来了微弱的温热感！
并且，这一次，它指明的方向不再是某个遥远的坐标，而是……向下！
指向这片戈壁的地底？
陈默蹲下身，用手触摸冰冷的地面，神识艰难地向下探去。
果然！在地下极深的地方，他隐约感知到了一种微弱却异常稳定、与圆盘同源的能量波动！甚至……比他手中的圆盘更加纯净、强大！
那是什么？另一个控制核心？还是……巡天司留在此地的真正秘密？
“下面……有东西。”陈默站起身，看向莎依拉，“可能是我们离开的关键。”
莎依拉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地面，脸上露出一丝迟疑。深入地底，在这片诡异区域，无疑风险极大。
但环顾四周无尽的、危机四伏的迷雾，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怎么下去？”她问道。
陈默的目光扫过四周，最终定格在远处那尊依旧僵立不动的雾骸巨像身上。
一个大胆的念头浮现。
他走到巨像脚下，再次仔细观察那些被破坏的发光苔藓和晶簇，以及它们连接的、深入巨像体内的某种能量导管。
“这东西……或许不只是守卫。”陈默喃喃自语，“它庞大的身体需要能量核心驱动……那些发光体更像是外接的‘充电口’或‘信号接收器’……它真正的能量核心和控制系统，可能在地底……而它本身，或许就是一个巨大的‘钻井平台’或‘升降梯’？”
他回想起巨像那缓慢却目的明确的行动，以及它出现的方向。
“你想……修复它？控制它？”莎依拉明白了他的想法，感到难以置信。
“不，修复不了。但是……”陈默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或许可以……欺骗它。”
他让莎依拉保持警戒，自己则再次攀上巨像背部，来到一处被破坏的、较大的发光晶簇接口处。他取出那件万能的金属工具，小心翼翼地撬开接口的保护盖，露出了里面更加复杂的、由晶体和金属丝构成的内部结构。
空明状态全力分析着这些结构的能量流转规律。虽然技术体系不同，但能量运行的基本逻辑总有相通之处。
他尝试着，将一丝极其微弱的、模拟圆盘波动的能量，通过工具注入其中一个节点。
巨像庞大的身躯微微一震，关节处再次发出摩擦声，但并未移动。
不对。
他调整频率和输出点。
又试了一次。
巨像的一条手臂微微抬起了一寸，又落下。
继续尝试！
时间在紧张的实验中流逝。莎依拉紧张地注视着四周的迷雾，生怕再引出什么可怕的东西。
终于，在失败了数十次后——
当陈默将一股模拟的、带着“回归地底充能”指令的能量脉冲注入某个特定节点时——
嗡……！
整尊雾骸巨像猛地一震！它胸膛处残存的几颗发光苔藓亮起了稳定的、节奏单一的光芒！
紧接着，在陈默和莎依拉惊讶的目光中，巨像那庞大的身躯，竟然开始缓缓地……下沉！
它的双脚如同巨大的钻头，开始旋转，轻而易举地破开坚硬的黑色地面，带着隆隆的巨响，向下沉去！
它果然能进入地底！
“快！”陈默从巨像背上跳下，拉着莎依拉，在巨像身体完全沉入地底之前，险之又险地跳上了它那宽阔的、正在旋转的脚面！
巨像对此毫无反应，只是执行着“回归地底”的指令，持续下沉。
四周的泥土和岩石被轻易排开，两人站在巨像的脚面上，如同乘坐着一部巨大的、轰鸣的电梯，向着漆黑未知的地底深处降去。
上方的人口迅速缩小，最后只剩下一片圆形的、灰黄色的天空，最终彻底被黑暗吞噬。
只有巨像脚部旋转破岩的轰鸣声，以及它胸膛苔藓散发的微弱光芒，照亮着不断向下延伸的、粗糙的岩壁。
下降持续了许久，仿佛没有尽头。
终于，在某一刻，脚下一空！
巨像似乎穿透了某种岩层，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腔！
它停止了下沉，稳稳地站在了实处。胸膛的苔藓光芒也逐渐黯淡下去，恢复了待机状态。
陈默和莎依拉跳下脚面，警惕地打量四周。
这里是一个无比广阔的地下溶洞，但并非自然形成。四周的洞壁光滑如镜，明显有人工开凿打磨的痕迹，上面刻满了与巡天司风格类似、却更加古老玄奥的巨大符文。这些符文大部分黯淡无光，但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能量残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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