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的天星城南门码头,晨雾还未散尽,海风中裹着淡淡的咸腥味。一艘通体泛着青芒的灵舟正悬浮在水面上,舟身刻着细密的 “水遁灵纹”,船头立着一名青衣修士,正是灵舟的船夫 —— 这类跨岛灵舟需提前预订,单程十块下品灵石,可搭载五名修士,速度比寻常飞行法器快三成。
沈砚秋抵达时,紫灵已在舟上等候。她今日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浅紫劲装,腰间除了丹师令,还多了一柄短剑,剑鞘上嵌着两颗下品灵石,显然是为应对途中可能的危险。见沈砚秋过来,她抬手示意:“沈道友,灵舟还有一刻钟出发,快上来吧。”
沈砚秋跃上灵舟,将十块下品灵石递给船夫。船夫收了灵石,指尖在舟身灵纹上一点,青芒骤盛,灵舟缓缓离岸,朝着东南方向飞去。灵舟甲板上设有防护法阵,海风被隔绝在外,站在船头,能清晰看到下方的海面 —— 晨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偶尔有几头一阶海兽 “银鳞鱼” 跃出水面,带起串串水花,倒也算平静。
“按灵舟速度,傍晚便能抵达魁星岛。” 紫灵靠在甲板的栏杆上,手中把玩着一枚水属性灵珠,“途中若遇到黑鲨帮,无需惊慌 —— 这灵舟的防护法阵能抵挡筑基中期修士的全力一击,船夫也是筑基中期修为,寻常海盗不会轻易招惹。”
沈砚秋点点头,目光落在远处的海平面上。他想起昨日整理的礼物:两颗用玉盒装好的星髓丹,一块擦拭干净的墨鱼怪内丹,还有那株用灵丝缠好的云雾草 —— 为了让礼物更显诚意,他特意用真元将玉盒边缘沁了一层淡金,让灵气不易外泄。
途中果然平静无波。午时左右,灵舟掠过一片海域时,曾远远看到几艘挂着黑旗的快船 —— 旗面上画着狰狞的鲨鱼头,正是黑鲨帮的标志。但那些快船见灵舟的青芒防护,只远远跟着片刻,便调转方向离去。船夫见状,笑着解释:“这些海盗欺软怕硬,见咱们的灵舟是‘青纹级’,便知惹不起 —— 前些日子有艘无防护的小木船,刚出天星城就被他们劫了,连储物袋都没剩下。”
夕阳西斜时,灵舟终于抵达魁星岛。这岛屿比天星城小些,却透着浓郁的丹道气息 —— 刚靠近岛岸,便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药香,岛上山峰的轮廓隐约可见,半山腰处竟有淡淡的丹火霞光,显然是高阶丹师在炼制丹药。
“魁星岛以丹立岛,岛上七成修士都与丹道有关,‘丹材巷’更是乱星海有名的灵草交易地。” 紫灵领着沈砚秋下了灵舟,“雷前辈的万丹阁就在丹材巷深处,咱们先去巷里转一圈,你顺便看看有没有凝露草 —— 若能提前买到,也省得日后再跑一趟。”
丹材巷位于魁星岛的西侧,是一条宽约两丈的石板路,两侧摆满了摊位,摊主多是低阶丹师或灵草采集者。摊位上的灵草琳琅满目:有能止血的 “赤心草”,有辅助修炼的 “青冥花”,还有炼制解毒丹的 “九叶蓝”—— 沈砚秋一路走过去,目光在各个摊位上扫过,却始终没看到凝露草的影子。
“凝露草是炼制‘润心丹’的主材料,最近魁星岛有丹师在批量收购,市面上很少见。” 紫灵看出他的心思,低声解释,“不过万丹阁里或许有 —— 雷前辈自己也炼药,灵草储备比寻常摊位丰富。”
两人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前方出现一家古朴的店铺。店铺门匾是用千年枫木制成,上面刻着 “万丹阁” 三个篆字,字缝中沁着淡淡的丹火气息,显然是常年被丹药灵气滋养所致。店铺门口没有伙计招揽客人,只有一个小小的木牌挂在门上,写着 “非诚勿扰,懂丹者入”。
“这便是万丹阁了。” 紫灵停下脚步,“雷前辈性子孤僻,我就不进去了 —— 你自己进去吧,记住,说话要谦逊,莫要打断他炼药。”
沈砚秋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推开了万丹阁的木门。门内的药香比巷子里浓郁数倍,呛得人几乎要打喷嚏 —— 店铺不大,约有两丈见方,左侧的架子上摆满了丹瓶,瓶身上贴着标签,标注着丹药名称和品级;右侧则放着一个半人高的丹炉,炉底还有未熄的余火,炉边散落着一些药渣,显然刚炼过丹。
店铺深处的藤椅上,坐着一位老者。老者年约六旬,须发皆白,却面色红润,手上布满老茧,指缝间还沾着些许丹灰 —— 他正捧着一本泛黄的丹经,看得入神,连有人进门都未曾抬头。沈砚秋认得,这便是雷万鹤 —— 与《乱星海丹师录》中记载的画像一模一样。
“晚辈沈砚秋,久仰雷前辈大名,今日特来拜访,望前辈指点一二。” 沈砚秋躬身行礼,声音放得极轻,生怕打扰到老者看书。
雷万鹤终于抬起头,目光落在沈砚秋身上。他的眼神很亮,带着几分审视,仿佛能看穿人心:“你是从天星城来的?身上有海腥味,还有灵舟的灵气残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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