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看着那把老旧的吉他,心中涌起一阵酸涩。林风的意识影像里,除了对音乐的热爱,更多的是对粉丝的愧疚——他没能唱完那场演唱会,没能兑现“会一直唱下去”的承诺,更没能和那些支持他的人好好告别。
“现在真相大白了,您也不用再愧疚了。”苏念轻声安慰道,“他的粉丝会记得他的歌声,记得他的温柔,这就够了。”
老板点点头,把烟摁灭在石桌上,目光坚定:“我已经联系了当年认识的几个老伙计,都是看着林风长大的,我们想在酒馆里办一个常设的纪念角,把他的吉他、歌词手稿,还有粉丝们捐赠的纪念品都放进去,让来这里的人都能知道,沧南市曾经有过这样一位用心唱歌的歌手。”
离开酒馆时,夜色已深,街道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只有酒馆的灯光还亮着,温暖而明亮,像是一座指引方向的灯塔。苏念翻看着手机里的调查记录,当年的经纪公司早已破产,负责人也因其他经济犯罪入狱,如今出狱后隐居在郊区,不愿再提及当年的往事。
“我想去见见他。”苏念抬头看向陆沉,眼神坚定,“就算他不愿开口,我也要让他知道,有些错误,就算过了二十年,也该被正视,该被道歉。”
陆沉没有反对,只是点了点头:“我陪你去。”
第二天一早,两人按照调查到的地址,来到了郊区的一个老旧小区。小区里绿树成荫,环境清幽,与市区的喧嚣截然不同。当年的经纪公司负责人张启明,如今已是满头白发,佝偻着身子,正在楼下的花坛边浇花,看上去像个普通的退休老人,再也没有了当年的意气风发。
看到陆沉和苏念,张启明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手中的洒水壶差点掉在地上。“你们是谁?找我有事吗?”他的声音带着警惕。
“张先生,我们是来了解林风的事。”苏念开门见山,拿出手机里林风的照片,“二十年前,他在小酒馆后台去世,是你隐瞒了真相,对外宣称他退圈隐居,对吗?”
张启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里的洒水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浸湿了他的裤脚。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靠在花坛的栏杆上,眼神躲闪:“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林风是谁?我不认识。”
“您认识他。”陆沉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如刀,“二十年前,林风是你公司旗下最火的歌手,他的专辑销量破纪录,演唱会场场爆满,是你一手把他推上巅峰,也是你,在他去世后,为了利益隐瞒了真相,让他的粉丝牵挂了二十年,让他的歌声蒙尘了二十年。”
“不是我想隐瞒!”张启明突然激动起来,声音嘶哑,“当时公司正处在上市的关键时期,林风是公司的摇钱树,要是公布他去世的消息,唱片销量会暴跌,广告商也会解约,公司就完了!我也是没办法啊!”
“没办法?”苏念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你所谓的没办法,是建立在牺牲林风的名誉,欺骗他的粉丝之上的。你有没有想过,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想着粉丝,想着他的歌声,而你,却用最卑劣的方式,掩盖了他的存在。”
张启明低下了头,双手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我后悔了,我早就后悔了。这二十年来,我每天都做噩梦,梦见林风站在我面前,问我为什么不让他好好告别。我出狱后就搬到这里,不敢见人,不敢听他的歌,就是想逃避,可我知道,我逃不掉。”
他抬起头,眼眶通红,泪水顺着皱纹纵横的脸颊滑落:“当年我把他的遗体偷偷火化,骨灰埋在了郊外的公墓,没有墓碑,没有名字,只有我知道在哪里。我对不起他,对不起他的粉丝,更对不起他对音乐的热爱。”
陆沉看着他懊悔的模样,心中的怒气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或许张启明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但这并不能成为他隐瞒真相的借口,可事到如今,再多的指责,也换不回林风的生命,只能让真相更加完整地呈现在世人面前。
“我们希望你能公开道歉。”苏念的声音缓和了一些,“不是为了惩罚你,而是为了给林风一个交代,给那些牵挂了他二十年的粉丝一个交代。”
张启明沉默了许久,缓缓点了点头:“好,我道歉。我会去林风的纪念活动上,当着所有粉丝的面,说出真相,向他道歉,向所有人道歉。”
三天后,林风的粉丝自发组织的追悼会在小酒馆举行。这一天,沧南市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却丝毫没有影响粉丝们的热情,酒馆内外挤满了人,有头发花白的老者,有带着孩子的中年夫妇,还有穿着校服的年轻人,他们手里都拿着林风的专辑或海报,脸上带着肃穆的神青。
酒馆的墙上挂满了林风的照片,从青涩的少年到光芒万丈的歌手,每一张都记录着他短暂却璀璨的人生。舞台中央,摆放着那把老旧的吉他,琴身上的“风”字在灯光下格外清晰。张启明站在舞台上,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头发梳得整齐,却难掩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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