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红心闪闪低着头走神时,一股带着星尘清冽感的奇异魔力突然将他吸引。他环望四周,才发觉不知何时已和暮光心灵走散——身为战士,分神本是大忌。他稍一感应,暮光心灵离得不远,便没再多想。
红心闪闪循着那魔力走去。那魔力纯粹得不含半分情绪与杀气,虽辨不出究竟,他仍下意识想探个究竟。越靠近,周围的小马越少,到了目的地附近,已空无一人。他用魔力扫过四周,却没找到魔力源头,正疑惑时,背后突然响起一道清冷的女声:“这位小兄弟是在找我吗?”
红心闪闪心头一紧,猛地拉开距离,转身面对来者。方才竟丝毫没察觉到对方存在。眼前是匹雌性独角兽,裹着星辰图案的斗篷,脸藏在阴影里,身旁浮着个水晶球。
他紧盯对方:“阁下为何引我至此?有何用意?”
斗篷下的声音传来:“我从没说过是专门引你,是你特殊,才感应到我的力量。凡找到我的小马,我都会为其占卜一次。”
红心闪闪打量着她:“你是占卜师?”
“严格说,是星座占卜师。”
“那便为我占一卦,小玛利亚的未来如何?”红心闪闪抱着试试的心态问道。
对方轻轻点头:“可以。”
她运转魔力,裹住身旁的水晶球悬于身前,口中念起晦涩咒语。红心闪闪想细听,却发现无论如何都听不真切,对这匹小马的警惕又重了几分。
水晶球骤然迸发出刺目光芒,斗篷下涌出大片星辰状颗粒烟雾四散开来。红心闪闪不慎被光芒刺得眯起眼,再睁开时,水晶球上的画面已开始流动……
那匹陌生的独角兽垂眸看向水晶球,幽蓝的光晕映着他凝重的侧脸:“一年后的清晨,塞拉斯蒂亚公主在日出仪式上凭空消失,没有预兆,没有痕迹。”
水晶球上的画面陡然清晰——小马利亚的太阳悬在半空不再移动, Canterlot 城堡的尖顶笼罩着死寂的阴影。独角兽的声音带着寒意:“周边的狮鹫王国、斑马部落、龙族领地……那些垂涎这片土地的种族,等这一天等了太久。”
画面里,边境的森林燃起烽火,狮鹫的利爪撕裂云层,斑马的毒箭如雨落下,龙族的吐息将村庄化为焦土。无数外族军队像潮水般涌入小马利亚,原本平整的草原被马蹄与兽爪踏得泥泞不堪。
“露娜公主披上战甲,在 Canterlot 城头竖起军旗,”独角兽的声音发沉,“可她麾下的夜骐军团刚列阵,就被议会以‘非我族类’为由克扣粮草;苹果鲁萨的财阀把囤积的谷物高价卖给敌军,金币叮当响的声音盖过了小马的哀嚎;贵族们带着珠宝逃往狮鹫领地,跪在异族国王面前亲吻靴尖,宣誓永不回头。”
水晶球上,粮食仓库的大门被锁死,饥饿的幼驹啃食着树皮;疫病在难民营蔓延,绿色的毒雾中不断传来濒死的嘶鸣。露娜公主的银甲沾满血污,她的魔法护盾在数十倍的敌军围攻下寸寸碎裂,最终被一支淬毒的长矛贯穿胸膛,倒在王宫的台阶上,月光般的鬃毛被鲜血浸透。
红星闪闪的蹄子深深抠进地面,指节泛白。他看见星云举着残破的盾牌,用身体堵住敌军的缺口,直到被长矛刺穿;星光熠熠倒在沼泽边,斑马巫师狞笑着往她嘴里灌下毒药,她挣扎着伸出蹄子,似乎想抓住什么,最终在囚禁的牢笼里咽下最后一口气,鬃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痕;苹果嘉儿被铁链锁在自己的果园里,看着外族小马肆意践踏成熟的苹果,她一次次试图挣脱,换来的却是更重的鞭痕。而暮光闪闪,她的魔法在保护平民时耗尽,最终与露娜的尸体一同被倒塌的城堡掩埋,只露出一角紫色的鬃毛。
“而你,”斗篷小马的声音像冰锥刺入红星闪闪的耳朵,“你活了下来。在尸山血海的废墟里,你收拢了最后的幸存者,带着他们躲进遗忘的地下通道,日复一日地打磨着锈迹斑斑的武器,眼睛里只剩下复仇与重建的火焰。”
水晶球的光芒骤然熄灭。
红星闪闪猛地抬头,那张平日里温润如玉的脸此刻扭曲得狰狞,青筋在脖颈上暴起如蚯蚓。“嗬——”他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低吼,猩红色的魔力毫无征兆地炸开,脚下的砖石瞬间被掀飞,带着尖锐的呼啸卷入空中。魔力形成的龙卷风越来越大,将周围的桌椅、卷轴、甚至墙壁的碎片统统吞噬,狂暴的能量撞击着城堡的穹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这愤怒远超面对梦魇之月时的警惕,盖过了被星光背叛时的失望,更胜过对抗影族三姐妹时的决绝。画面里每一张熟悉的面孔,每一处被践踏的土地,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灵魂上——那是他用生命守护的一切,在预言中碎得粉身碎骨。
红心闪闪胸腔的起伏渐渐平复,猩红的魔力风暴如退潮般敛回体内。他抬蹄虚按,四散的砖石碎片便循着无形的轨迹飞回原位,凹陷的地面缓缓隆起,焦黑的墙皮褪去炭色,露出原本的砖石纹路——魔力如细密的银线穿梭,将刚才撕碎的一切温柔地缝合如初。他垂着眼,长长的睫毛掩住眼底翻涌的暗色,转身时蹄子踏在恢复平整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一步步离开了这片刚经历过魔力暴动的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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