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掠过新栽的果树苗，沙沙作响。李狗蛋想起去年冬天那个艰难的夜晚，想起三妮坟前的土坑，想起铁蛋被打的红手印。这些画面像走马灯一样在他眼前闪过。
“爷，你说咱们以后能把兔场开到省城去吗？”翠花凑过来问道。李狗蛋笑了，眼角的皱纹里盛满了阳光：“能，肯定能。只要咱们肯下功夫，没有办不成的事。不过，咱们可不那么远，就在咱们凹山村。咱们这儿是野兔。出了凹山就不是那个味道了。”
夜深了，兔场里传来兔子的窸窣声。李狗蛋躺在竹床上，听着铁蛋和翠花均匀的呼吸声，心里说不出的踏实。窗外，月光如水，洒在漫山遍野的新绿上。他知道，生活就像这春天的山野，只要肯播种，总会迎来丰收的季节。
第二天一早，李狗蛋带着徒弟们去查看陷阱。铁蛋和翠花背着书包，准备去镇上上学。“路上小心！”李狗蛋叮嘱道，“放学早点回来，爷给你们炖兔子肉！”
两个孩子笑着跑远了。李狗蛋望着他们的背影，忽然想起老猎户说过的话：“野物走道讲究着呢，人活一辈子，也得讲究个‘道’。”他弯腰解开陷阱上的活扣，放走了一只怀崽的母兔。
山脚下，村子里飘起袅袅炊烟。李狗蛋扛起工具，脚步轻快地往回走。他知道，前方的路还很长，但只要有这两个孩子在身边，有这满山的野兔相伴，再难的日子也能过出滋味来。
远处，传来村里的耕牛和狗的叫声。李狗蛋停下脚步，望向山外。那里，是更广阔的天地，是铁蛋和翠花即将奔赴的未来。而他，会守着这片山林，守着这份希望，继续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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