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于你昨日未将善魂按时引渡，经各位天使长决议，需对你施以惩罚。”大天使长的声音沉稳如钟，在圣所内回荡，“你可有怨言？”
泽菲尔的肩膀轻轻一颤，他抬起头，粉水晶般的眸子里浮起一层水汽，声音细若蚊蚋，却带着执拗的认真：“我……我有话想说。”
见大天使长未阻止，他攥了攥衣角，鼓起勇气解释：“昨天那位慈祥的老人，他是一家孤儿院的院长。他说，若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院里的孩子们会哭的。”说到这里，他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对凡人的怜悯，“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我只是让他在人间多留了两日，看着他把孤儿院的事一一安排妥当，跟孩子们好好道了别而已。他说，这样才走得安心。”
“够了，泽菲尔！”大天使长的声音陡然严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天使的职责是守护秩序，而非擅自更改天规！”
泽菲尔被这声呵斥吓得缩了缩脖子，粉水晶般的眸子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没让它掉下来，只是咬着唇，低下头不再说话。
大天使长看着他这副模样，眼底的严厉稍缓，语气却依旧郑重：“破坏了秩序，便要受罚。念你事出有因，罚你从轻。”他伸手拿起桌案上一张卷着的羊皮纸，展开时，纸上的金色符文微微发亮，“我们将暂时收回你的圣光，褪去你的羽翼，派你前往人间的教会担任神父，引导世人虔诚向主。为期一年，待期满归来，再归还你的一切。”
泽菲尔猛地抬头，眼里的泪水终于滑落，顺着白皙的脸颊滴落在衣襟上。他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只发出细碎的呜咽。失去圣光，褪去羽翼……那意味着他将暂时失去天使的印记，这让他感觉到一丝丝害怕。可看着大天使长不容置喙的眼神，他终究只是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泪水已被拭去，只剩下顺从的茫然。
“我……我接受惩罚。”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却透着小天使与生俱来的忠诚。
大天使长微微颔首，挥了挥手。两位天使上前，指尖泛起柔和的白光，轻轻落在泽菲尔的羽翼上。珍珠白的羽毛像融化的雪般渐渐隐去，周身的圣光也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一个穿着朴素长袍的少年，金色的卷发依旧柔软，只是那双粉水晶般的眸子里，第一次染上了对未知的惶恐。
“去吧。”大天使长的声音里添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愿你在人间仍能坚守初心。”
泽菲尔对着圣座深深鞠了一躬，转身时，脚步有些踉跄，失去圣光让他非常没有安全感，他和天父的联系断开了，这种感觉就像是天父放弃了他，将他流放到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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