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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门关内,谢红缨军帐
爆炸的余波即便隔着百里,也化作沉闷的震动传至关内。
军帐内,正被谢红缨小心安置在榻上的陆沉玉猛地一颤,剧烈咳嗽起来,牵扯到内腑伤势,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
“咳…外面…”
他看向帐外,眼神带着一丝担忧。
谢红缨眉头紧锁,她感知远比陆沉玉敏锐,那方向传来的能量波动异常狂暴,其中一个…隐约带着令她厌恶的玄冥气息,另一个则透着熟悉的锐利战意。
“玄冥据点遇袭…动静不小。”她语气平淡,李墨轩的实力她还是知道的,同等境界下,就是是她,也不过六四开,毕竟他的战斗意识已经臻至化境。
沈暮雪跟了进来,看着好友小心翼翼扶着陆沉玉的样子,忍不住又调侃:“啧啧,我们威风凛凛的谢大将军,伺候起人来倒是挺…”
话没说完,就见谢红缨冷冷瞥了她一眼。
“暮雪,”谢红缨打断她,声音不容置疑,“你之前调配的护心丹,我记得你那里还有一瓶上品?去取来。另外,我帐中案几上那份标注‘绝密’的布防图,你替我送去中军主帐,交给几位万夫长,就说是我让你送的,他自会处理。”
沈暮雪一愣:“现在?红缨,你…”
“现在。”谢红缨语气斩钉截铁,带着大将军惯有的威严,“丹药和布防图,都很重要。快去。”
沈暮雪看着谢红缨认真的眼神,又看了看榻上气息微弱的陆沉玉,终于明白了——这是在下逐客令,而且理由充分得让她无法反驳。
她撇撇嘴,有些委屈地嘟囔:“好吧好吧,大将军有令,小女子遵命就是了…用完就丢,哼!”
她跺了跺脚,还是转身快步离开,临走前不忘瞪了陆沉玉一眼。
帐帘落下,隔绝了外界。帐内只剩下两人,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而安静。只有陆沉玉压抑的呼吸声和远处隐隐传来的闷响。
谢红缨走到榻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陆沉玉。
她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轻轻拂开他额前被冷汗浸湿的碎发,露出他苍白却依旧俊朗的脸庞。动作轻柔,与她平日的习惯形成巨大反差。
不知是不是契约的影响。
陆沉玉身体微僵,锁骨下方的朱雀印记仿佛感应到主人的靠近,隐隐传来一阵细微的灼热感。他抬眼,对上谢红缨那双深邃如寒潭、此刻却似乎蕴藏着复杂情绪的眼眸。
火光在她眼中跳跃,映出他狼狈的影子。
“将军…”他声音沙哑。
“疼吗?”谢红缨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怜惜?问完似乎又觉得不妥,立刻板起脸补充道,“李墨轩那混账,下手没轻没重。”
陆沉玉看着她强装镇定的样子,嘴角艰难地扯出一抹极淡的笑意:“…还好。比当初经脉尽断…好受些。”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眉间那若隐若现的赤色翎羽纹路上,声音更低了些,“…多谢将军…相救。”
“哼。”谢红缨轻哼一声,别开脸,耳根却微微泛红,“救你是职责所在。你是我天阙的兵,更是…”她的话戛然而止,似乎后面那个词难以启齿。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将话题拉回正轨,语气恢复了严肃:“陆沉玉,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陆沉玉眼神一黯:“…实力不济。若非社稷瞳堪堪看破他的招式轨迹,我连他一招都接不下。”
“不错!”谢红缨转过身,正视着他,目光锐利如刀,“李墨轩是金丹圆满,但他身负皇室秘传,战斗意识堪称妖孽,领悟了法则意境!你虽有社稷瞳这得天独厚的神通,但根基太浅,力量、速度、反应、对法则的感悟…都差得太远!空有宝山而无力运用!若非他今日有所顾忌,未出全力,你早已是个死人!”
她的话语毫不留情,像鞭子一样抽打在陆沉玉心上,却也让他更加清醒。
“我知道。”陆沉玉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我…太弱了。”
看着他眼中的不甘与落魄,谢红缨的语气稍微缓和:“但你的潜力,远不止于此。这也是我当初选择用涅盘秘法救你的原因之一。”
陆沉玉猛地抬头,眼中带着询问。
谢红缨走到案几旁,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他,自己也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神情变得无比郑重:“陆沉玉,你可知玄冥教廷为何如此难缠?他们不仅掌控着诡异的蛊术,更在疯狂钻研嗜血珠那等邪道,配合魔气,实力增长极快,且悍不畏死。我天阙军伍虽勇,顶尖高手亦不逊色,但在中层战力,尤其是能快速成长、独当一面的超级天才方面,一直处于劣势。”
她直视着陆沉玉的眼睛:“军中和皇室高层,一直在暗中寻找和培养一个足以对抗玄冥未来威胁的‘种子’,一个能快速成长到足以匹敌甚至超越对方的存在。”
陆沉玉的心跳骤然加速,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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