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晌午,日头炎热地照着马家的小院。
马秀莲坐在院里的石凳上,有些心不在焉,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和期待。
丈夫马山刚从地里回来,掸着身上的尘土,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妻子身上,只觉得她近来似乎丰腴了些,脸色也红润。
“秀莲,你……你身上是不是有些日子没来了?”马山犹豫着,还是问出了憋在心里好几天的疑问。
马秀莲手一顿,看着丈夫,脸颊飞起两朵红云,轻轻“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蝇:“迟了……而且有点恶心感。”
马山的心猛地一跳,一个巨大的、让他几乎不敢置信的猜测涌上心头。
他几步跨到妻子面前,蹲下身,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抖:“真的?你……你感觉咋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不想吃酸的?”
他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马秀莲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的那点忐忑也化成了蜜,她羞涩地点点头:“有点……没啥力气,老是犯困,想,想吃酸的……”
马山猛地站起来,激动得在院里转了两圈,又猛地停下,看着妻子依旧平坦的小腹,搓着手,咧开嘴傻笑,那笑容几乎要咧到耳根子。
他再也按捺不住,转身就冲向正屋,一边跑一边喊:“娘!娘!出来了!快出来!”
马山娘正在屋里搓麻绳,被儿子这大呼小叫吓了一跳,拄着拐棍走出来:“喊啥呢?天塌了?”
马山的娘营养跟上去之后,气色好了许多,都能下地干活了。
马山冲到母亲面前,一把扶住她的胳膊,声音洪亮,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和自豪,几乎是宣告般喊道:“娘!秀莲有了!怀上了!您要抱大孙子了!咱们老马家有后了!有根了!”
“啥?!”马山娘手里的拐棍“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浑浊的老眼瞬间瞪大,死死抓住儿子的手,嘴唇哆嗦着,“你……你说啥?秀莲……真有了?”
“千真万确!娘!错不了!”马山用力点头,笑得见牙不见眼。
马山娘愣了片刻,随即,那布满皱纹的脸上像一朵老菊花般缓缓绽开,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她双手合十,朝着天空不住地作揖:“老天爷开眼啊!祖宗保佑啊!咱们老马家……总算……总算续上香火了!”
她颤巍巍地走到还有些不好意思的秀莲身边,拉起她的手,轻轻抚摸着,老泪纵横:“好孩子,好孩子!你是咱老马家的大功臣!往后啥活也别干了,好好养着!想吃啥就跟娘说,跟山子说!”
见马山和婆婆如此高兴,马秀莲是没有想到的。
她的担忧和害怕,这刻,也就暂时消退了。
而她的脑海里,所向往的,期盼的,渴望的,还是那一晚。
胡大柱打了个喷嚏,不知道谁在想他。
此时,他在镇上,对赵奎的选址他还是不放心,便亲自来了。
胡大柱没往热闹的正街走,反而钻进了那条通往镇子后坡的窄巷。
巷子两边是些老旧的窑洞房,墙上还残留着斑驳的红色年代标语。
走着走着,就到了以前那个“丽春发廊”的附近。
发廊早就关门大吉,门上贴着褪了色的封条。
胡大柱的目光越过发廊,落在它后面倚着土崖挖出的一孔旧窑洞上。
这窑洞位置确实刁钻——它不在主街,不显山不露水,但从正街过来,无论是去后面那片私下里被称为“半掩门”的区域,而且各个方向的岔口,都必经窑洞前那条窄窄的坡道。
他走近了看,窑洞门脸不大,木门朽坏了一半,里面黑黢黢的,但空间看起来不小,穹顶很高,只是积满了灰尘,墙角挂着蛛网。
他蹲下身,摸了摸门口的土,又看了看坡道上来往行人那心照不宣的眼神和步履匆匆的模样。
“这地方……”胡大柱心里盘算开了,“隐蔽是够隐蔽,租金肯定也便宜。靠着那‘脏地方’,夜里自然有人流量,都是些精力过剩、寻求刺激的男客,正是录像厅的目标客人。”
可这好处也是坏处。
他把烟袋点上,眯着眼思忖:“在这里开张,名声上好说不好听。容易招来是非,也容易让龙爷那帮人觉得,我们是跟他们抢‘偏门’生意,更容易被盯上。而且,来的客人鱼龙混杂,不好管理。”
但另一个念头又冒出来:“灯下黑!越是这样三教九流混杂的地方。客人来此地的目的性就越明确,那就都是目标客户啊,自带流量了。”
胡大柱联系了一下屋主人,便把这里租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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