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一个略显低沉、带着几分官腔的声音传来：“喂？”
“张市长，是我，国栋。”
李国栋的声音瞬间，换上了的急切和卑微，堂堂一家百亿企业董事长，甚至带上了一丝哭腔：“救命啊，张市长！您一定要拉我李家一把，林氏……林雪沁那个疯女人，她这是要置我星耀于死地啊。”
“完全是污蔑构陷，我儿，栽赃陷害！天志他是被冤枉的，他是出国处理紧急公务啊！”
“林氏这是利用舆论，搞不正当竞争，恶意扰乱市场秩序！这是要破坏魔都来之不易的大好营商环境啊，张市长……”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张副市长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国栋啊，事情闹得这么大，沸沸扬扬的。……李天志，真的只是出国公干？”
“千真万确！张市长！我拿我李国栋的人格担保！都是林氏恶意造谣！”
李国栋赌咒发誓，声音又急又快：“张市长，星耀不能倒啊！几千员工等着吃饭，上下游那么多企业都指着我们，还有市里几个重点扶持的高科技项目……都在我们手上！”
“星耀倒了，影响太大了！求您看在多年……看在魔都经济大局的份上，务必出面斡旋一下。给林氏那边……施加点压力。”
“让他们停止这种疯狂的不正当行为。”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令人心焦的沉默。
李国栋屏住呼吸，感觉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李国栋都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擂动的声音。
终于，张副市长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情况我知道了。影响确实很坏。这样，我试着联系一下林氏那边，问问情况。”
“国栋啊，你也冷静点，配合调查，清者自清嘛。”
“谢谢！谢谢张市长。您是我们李家的大恩人，星耀的大恩人。”
李国栋如蒙大赦，对着话筒连连鞠躬，仿佛对方能看见似的，声音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感激涕零。
挂断电话，李国栋像虚脱一般，瘫坐回椅子上，额头上全是冷汗。
李国栋大口喘着气，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姓张的肯开口，事情便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只要官方层面介入施压，林雪沁那个黄毛丫头，还能翻天不成？
他立刻抓起内线电话，嘶吼道：“通知公关部！立刻！马上！起草一份措辞强硬的声明！痛斥林氏集团的恶意诽谤和不正当竞争！”
“准备召开新闻发布会！另外，给我联系……”
李国栋试图抓住这短暂喘息的机会，组织反击。
李国栋转身，盯着副总李文风，眼神狠戾：“林雪沁想玩死我们？没这么容易！真当我李家几十年是白混的？动不了你林氏根基，我也要撕下你一块肉来，让你得不偿失！”
李国栋胸口剧烈起伏，对着副总李文风嘶吼：“去！把我们手里所有能调动的林氏关联公司股票，尤其是林氏科技那几个核心供应商的，给我全抛了！”
“制造恐慌！我要让市场看看，他林氏也不是铁板一块！”
“还有！”
他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联系那几个养着的‘笔杆子’！把林氏这些年扩张时那些见不得光的旧账，尤其是并购‘宏远电子’时逼死人的那桩，给我添油加醋地放出去！”
“标题要狠！就说‘林氏血泪发家史，豪门光环下的累累白骨’！”
李文风心头一凛，知道这是彻底撕破脸，鱼死网破的打法了。
他不敢迟疑，立刻躬身：“是！董事长！我马上去办！”
几乎是星耀集团在资本市场上，那点垂死挣扎的抛售单，刚刚砸向林氏关联公司的盘面，如同几颗小石子投入汹涌的金融大海，连个像样的水花都未曾激起，就被瞬间吞噬殆尽。
………
林氏集团总部，顶层战略指挥中心。
巨大的环形屏幕上，分列着全球各大主要，金融市场的实时走势图，舆论监控热力图、以及林氏旗下各核心产业的运营数据流。
安娜站在指挥台前，耳麦紧贴，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屏幕上每一个跳动的数字和闪烁的警报点。
“报告！发现异常抛售！来源追踪指向星耀关联账户及数个离岸匿名席位！目标：我方控股的‘微晶科技’、‘华旗电子’！”
一名分析师语速飞快。
安娜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垂死挣扎。启动B计划预案第一序列。通知我们控股的几家大型公募和养老基金，按计划进场，有多少吃多少……”
“把股价给我钉死在原位，不，拉起来半毛钱。”
指令瞬间下达。
屏幕上代表“微晶科技”和“华旗电子”的走势线，在经历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下探后，被强大的买盘力量强势托起，甚至逆势飘红，走得异常坚挺。
“安娜总监！星耀控制的几个网络水军工作室，开始大规模投放黑稿。”
“主攻点是我们五年前，并购‘宏发电子’的旧闻，正在各大论坛，和社交媒体煽动。”
舆情监控组的组长声音急促。
安娜眼神更冷：“净网小组立刻行动。启用我们储备的‘反转’证据包——当年宏远电子资不抵债，拖欠工人工资，设备老化的真实审计报告，以及我们接手后，全额补偿工人，升级生产线的所有影像和文件证据！”
“重点投放！联系合作媒体，立刻发布深度澄清报道，标题就用‘谣言止于真相，林氏重振宏远惠及数千家庭’！”
“把那些带节奏的大V，给我标记出来，律师函同步发送！”
命令如同精密的齿轮咬合，迅速传递执行。
屏幕上代表林氏舆论风评的曲线，在短暂的下挫后，被强有力的澄清证据迅速拉回，甚至比之前的位置更高。
安娜拿起加密专线，声音沉稳：“林总，星耀的反扑开始了。目标指向我方关联公司和历史并购污点。已按预案启动反制，正在生效，市场信心和舆论可控……”
“李家在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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