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被早饭的哨音叫醒,那尖锐而规律的哨声如银针般刺破晨雾,穿透薄纱窗帘,在耳畔划出一道清亮的弧线。我习惯性地伸手摸了摸身边,空荡的床榻尚余一丝温热,如烟已经起床出去了,只留下枕上几缕青丝缠绕着晨光的气息。我伸了个懒腰,骨骼轻响,像春日里苏醒的枝桠。两名女仆早已候在门边,听见动静,立刻轻步上前,动作娴熟地为我更衣——丝质中衣滑过肌肤,微凉如溪水拂过指尖,外袍则是深青色织金暗纹,沉甸甸地压在肩头,仿佛披上了这领地的规矩与威严。她们低垂着眼,发髻整齐,指尖轻巧,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宛如两片随风飘动的影子。
我踱至阳台,晨风裹挟着露水与桂花的甜香扑面而来,沁入肺腑,令人心神一振。牙刷在口中摩擦的细响清晰可闻,泡沫泛着珍珠白的光泽,随漱口的动作滴落于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仆人们提着铜壶、捧着食盒往来穿梭,脚步轻急,衣袂摩擦声如秋叶窸窣。远处厨房的烟囱袅袅升起灰白炊烟,与淡青色的天光交融,像一幅未干的水墨。
就在这时,如烟的训话声再度响起,清冽如寒泉击石,穿透晨雾与人声,直直刺入耳膜:“昨日的晚饭为何晚了半刻?规矩不是摆设!”她立于回廊之下,身着月白色长裙,腰间玉佩轻响,发髻高挽,一根碧玉簪子在朝阳下泛着冷光。她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钉,砸在人心上。几名厨娘低头肃立,连呼吸都屏住了。阳光落在她肩头,却照不进她眼底那片沉静如渊的冷意。我望着她的背影,那挺直的脊梁仿佛一柄藏于鞘中的剑,优雅而锋利,不容冒犯。
洗漱完毕,我提溜着饭盒来到城堡前的小广场,晨光正斜斜地洒在石板地上,将昨夜露水蒸腾起一层薄如轻纱的雾气。天色是清亮的鱼肚白,夹杂着几缕橙红的朝霞,像被谁用指尖轻轻晕开的颜料,染得东边天空温柔而静谧。广场上已是一片喧腾:一边是服装统一、列队整齐的士兵与工役,排着长队在刚建好的厨房前领取热气腾腾的米粥和粗面馒头,蒸腾的白雾裹挟着葱花与咸菜的咸香,在冷空气中蜿蜒升腾;另一边,则是一群衣衫褴褛、形如难民的人群,蜷缩在广场边缘的阴影里,仿佛被昨夜的寒风卷来的枯叶。他们大多赤脚或穿着破布缠脚,棉衣补丁叠补丁,颜色早已被泥土与烟灰浸得发黑。我粗略扫了一眼,差不多有五百多人,青壮居多,脸上刻着风霜与疲惫,孩子们瘦得肋骨根根分明,眼神却还带着野火般的警觉。没有老人——这让我心头一动,想必是各村收到风声后,只敢派青壮带孩子前来试探真假,老弱则藏于后方,不敢轻动。
我叫来卡尔,她一身骑士铠甲,发髻利落地束在脑后,腰间别着记事板与对讲机,像棵挺拔的小白杨。我低声嘱咐她按昨日定下的法子,先从这群新来者中挑出五十名体格健壮、眼神清亮的青年,编为士兵。他们被带到空地中央,沉默地站成方阵,风吹动他们破旧的衣角,像一面面残破的旗帜。我宣布:可自选工种——建筑、电工、炊事、运输、警戒……话音未落,人群竟已悄然分动,有人走向木料堆,有人径直站到电工组的红旗下,仿佛早已在心中排演过千百遍。这默契让我微微一怔——他们不是乌合之众,而是被生存磨砺出秩序的群体。
帐篷区很快腾出几排空帐,新人们领到了深蓝色的制服、棉被与水壶,布料结实干净,穿在身上,像披上了某种尊严的象征。早饭后,他们便默默加入建设队伍。阳光渐盛,金色的光斑在木梁与砖石间跳跃,锤声、锯声、号子声此起彼伏,像一首粗粝而有力的劳动交响曲。我站在临时搭起的了望台上,望着那座5000平米的大食堂从地基拔地而起:青砖垒墙,木梁横架,屋顶铺上防水油毡,在阳光下泛着青铜般的光泽。不到两日,整栋建筑已轮廓分明,门框刷上了朱红色的漆,像在荒原上骤然绽开的一朵火焰。
成套的桌椅从仓库运出,是太空平台昨日赶制的,漆面未干,散发出淡淡的桐油香。少年和半大孩子们,喊着号子将桌椅抬入厅内,整齐排列,动作熟练得仿佛演练过多年。我忽然注意到,昨天还跟着卡尔蹲在地上接线、手抖得像风中芦苇的那名十五岁少年,如今竟已戴着绝缘手套,腰间别着测电笔工具包,带着四个同龄孩子在天花板下架设电线。他们踩在梯子上,动作协调,眼神专注,电线在他们手中如银蛇般穿梭。阳光透过未装玻璃的窗框照进来,映得铜线闪闪发亮,像流淌的星河。
我轻轻搂住如烟的肩膀,她身上还带着清晨露水的凉意,发丝间有淡淡的药草香。我打趣道:“我咋感觉这里的人比你那边的人要聪明一点啊?”她微微侧头,睫毛在光线下投下细密的影子,眸子却深如静湖。她轻声道:“我也发现了。昨天我给那批新挑的士兵服用了‘生命胶囊’——忠诚度拉满,心率稳定,但战斗力提升有限。可他们的学习速度……太快了。队列动作,一天就全掌握了,口令一教就会,连战术手势都能举一反三。”她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像是……大脑被某种东西激活了。不是训练的结果,更像是……沉睡的潜能被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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