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朝阳一左一右仰起小脸看了理查德一会儿,然后伸出小手,试探性地拉住了理查德的左右手。
理查德浑身僵硬,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他们半推半就地拉进了门。
妈妈已经坐在了沙发上,启砺正依偎在她左边,不仅收起了傲气还撒娇般说着什么,坤仪安静地坐在右边,但身体微微倾向奶奶,二人的竞争又开始了。
卓雷和朝阳松开理查德的手,跑过去爬上了沙发,二人并排坐在一起,目光都投向电视屏幕,上面依旧播放着无聊的外国脱口秀。
爸爸还在他耳边不停说着家长里短,理查德站在沙发背后,看着眼前这幕天伦之乐,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好像一个误入他人家庭的幽灵,与这欢声笑语格格不入。
然后——
“咔哒。”
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清晰地从背后传来。
紧接着,是一个男人的笑声,温柔至极,带着熟悉的、仿佛能抚平所有焦躁的魔力:
“怎么不等我就把门关上了?害我在外面找了半天钥匙。”
那个声音……
理查德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了,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他用了全身的力气,但脖颈依旧像是生锈的机械,一寸一寸,极其缓慢地,向后转去。
门被推开了。
午后的阳光勾勒出一个修长的身影,逆着光,面容有些模糊。
但他看清了那双明亮的黑眸。
——————————
理查德猛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没有阳光,没有别墅,只有一片惨白的天花板,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身下是坚硬冰冷的病床。
病房外很吵。
许多声音混杂在一起,穿透并不怎么隔音的房门。
他是被吵醒的。
就在他试图理清混乱的思绪和残留的剧痛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床头站着一个人。
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测试。
她安静地站在那里,身上还是上次见面那身价格不菲的礼服裙,栗色的长卷发有些松散地披在肩头。
她没有看窗外,也没有理会门外的喧嚣,只是微微垂着眼,看着理查德,仿佛在观察一个有趣的标本。
“是你……”理查德的喉咙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听:“你怎么会在这里?”
测试没有立刻回答,她的目光在他惨白的脸和布满冷汗的额头上停留了片刻,然后伸出手,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水杯递了过来。
动作自然得仿佛她才是这病房的主人。
理查德沉默了几秒,终于慢慢撑着身体坐起来,他接过水杯,冰凉的温度让他清醒了几分。
他小口小口地喝着,目光却没有离开测试。
少女看着他喝水的样子,似乎微微松了口气,但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而等他放下杯子,她才像是组织好了语言,用那种一贯的直接口吻说道:
“门外在吵架,没人守门,我就进来了。”
理查德闭了闭眼,是的,门外的争吵声还在继续,他甚至能分辨出班尼带着哭腔的声音,还有亚伦压抑着怒火的低吼,以及……郑严?他似乎是吵架的主力军,用他那冰冷刻薄的语调说了许多话。
疲惫和更深沉的悲伤如同潮水般重新淹没了他,阿海死了,这个认知比梦境中任何画面都更真实,更沉重。
现在,除非阿海复活,否则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真正振作起来,他的灵魂好像也像阿海一样从胸口破了个大洞,所有的力气和温度都从那里流失殆尽。
但那该死的理智,却在提醒他:测试不是一般人,他必须运转起大脑,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来思考、应对。
他重新睁开眼睛,看向她,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尽管依旧沙哑:“那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测试的回答依旧直接。
理查德扯了扯嘴角:“呵……我不是教师,论起身份,你的问题再怎么样也轮不到我来答疑吧?”
但他停顿了一下,直视着她的眼睛:“你想问什么?”
测试没有在意他话语里的戒备,她微微歪了歪头,问出了一个让理查德心脏骤停的问题:
“你马上要去C国了?”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瞬间在病房中弥漫开来,几乎要凝成实质,窗外的争吵声似乎也模糊了一瞬。
理查德握着水杯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他咽了咽唾沫,喉咙干得发痛,勉强,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这个行程……应该只有W.U.A.最高层、同济堂的卓雷,寥寥几人知道,她是怎么……
总不能又是华鉴在背后搞鬼吧,他现在真是连想到这个名字都会头疼。
测试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她没有追问细节,只是干巴巴地说了几句安慰,听起来更像是完成社交礼仪:“节哀,敖别堂主的事,我很遗憾。”
然后,她伸出手,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张便签纸和一支笔,快速写了一串数字,递到理查德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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