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快速过滤着这些信息,将它们按照时间顺序精细排列,如同拼图一般,大致勾勒出她从高中毕业到进入爱登大学前这段长达数月的“假期”里的生活动向:去了几次国外旅行(热带海岛、雪山度假胜地)、频繁出入首都区各大顶级娱乐场所和沙龙、购买了大量最新潮的服饰和魔法小玩意儿……生活被各种光鲜亮丽的娱乐活动填满。
然后,他动用了自己作为独立小队队长和W.U.A.首席外交官所能调动的资源——几名擅长跟踪与监视的低阶外勤特工(他们的权限等级不足以接触W.U.A.核心机密,但执行这种外围调查和监视任务绰绰有余,且背景相对干净,与各方势力牵扯较少)。
通过加密频道,他向他们下达了清晰而严厉的指令:即刻开始,24小时不间断轮班监视目标人物测试(附上详细外貌特征及常用地址),记录她的一切行踪、接触的每一个人、进入的每一处场所,但绝对不准靠近,不准进行任何形式的交互,更绝对不准暴露行踪,所有记录,每日汇总上报。
与此同时,他根据消费记录显示的时间地点,开始进行反向溯源调查,这项工作繁琐至极,且常常遇到阻力,他需要联系那些高档餐厅,以特殊调查的名义(有时不得不动用一些不太合规的“特别许可”施加压力)获取具体的预订记录和(如果可能的话)监控片段。
需要协调当地执法部门或动用W.U.A.权限,调取商场、俱乐部等公共场所的监控录像,需要查询航空及航运公司的乘客名单,核对同行者信息……这个过程如同大海捞针,且充满了不确定性和官僚主义的推诿拖延,但他凭借着一股韧劲和W.U.A.这块虎皮,硬是像蚂蚁啃骨头一样,一点点地还原着测试在每一个消费时间点所处的具体位置、同行人员以及大致活动内容。
办公室的墙上,很快被理查德挂上了两块巨大的软木板,左边一块,钉满了打印出来的照片、简短的人物档案摘要、以及用不同颜色标注的时间线便签,他将所有与测试有过接触的人,按照亲疏关系进行了细致分组。
右边一块板上,则按照更广泛的社会关系属性进行分类:亲人、朋友(再细分为密友/普通)、同学、服务人员、完全陌生的接触者……
在工作时间外,他对比着测试的每日动向和这两块板上不断增多的人际关系网络,试图找出那个隐藏在其中的、“不和谐”的存在,那个行为模式、出现时机或背景身份与其他所有人格格不入的“那个人”,那个可能赠予了核心之石并悄然影响了测试的家伙。
咖啡杯在桌角堆积如山,眼白的血丝越来越多,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几天高强度的工作下来,理查德感到身心俱疲,但更让他沮丧的是——一无所获。
所有出现在测试身边的人,似乎都有极其合理的出现理由和清晰的社会身份,一起疯狂购物的就是她那个圈子的富家闺蜜。
共进晚餐的年轻男士看起来像是某家企业的继承人,二人门当户对,再联想她父母的联姻背景,也是合理。
家庭聚会时出现的都是能叫出名字的亲戚,甚至连旅行时遇到的陌生人,深入调查后也发现只是普通的游客,没有发现任何身份可疑、行为异常、或与测试有超乎寻常亲密或秘密互动的人。
那个预想中的“那个人”,仿佛根本不存在,只是理查德脑中的一个基于猜测的幻影。
难道他的方向完全错了?
理查德疲惫地瘫倒在椅子上,用力揉着发胀刺痛的太阳穴,望着满墙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信息线条,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和巨大的无力感几乎要将他淹没,难道那枚核心之石,真的是测试家族不知从什么特殊渠道偶然得来的?难道她的变化真的只是青春期叛逆叠加了某种环境刺激=而产生的极端表现?自己是不是太过敏感,杯弓蛇影了?
就在他意志消沉,几乎要放弃这条耗费了巨大精力却似乎走入死胡同的调查线索时,桌角那个指针带夜光的闹钟,突然“叮铃铃”地响了起来,发出刺耳执拗的声音,提醒他已经是下午四点半,该去接结束一天工作的郑严、内斐丽特和下课了的班尼返回据点了。
铃声在此刻显得格外刺耳,理查德有些烦躁地伸出手,看也不看就想按掉这个打扰他思绪的噪音源,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闹钟上显示的“16:30”,就在那一瞬间,仿佛有一道闪电猛地劈开了他脑海中浓重的迷雾。
时间!
他之前一直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测试“做了什么”、“见了谁”这些具体的行为和社交对象上,却完全忽略了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甚至容易被归类为个人习惯的细节——规律性。
测试的生活看似随心所欲,纸醉金迷,昼夜颠倒,毫无规律可言,但理查德此刻仿佛被这道灵光击中,以一种全新的、剥离了具体内容的视角去重新审视那面写满时间线的软木板时,一个之前被完全忽略的固定模式,如同退潮时的暗礁,骤然变得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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