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向理查德,语气虽然还算克制,但已经带上了明显的不满:古德曼,现在证据确凿,华鉴是清白的,我希望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他又看向阿海和卓雷的方向,态度缓和了一些,试图打个圆场,当然,卓雷先生也是因为情况紧急,判断失误,我们可以理解,毕竟谁遇到那种情况都可能判断失误。
敖别的假身脸色更加苍白了,他越众而出,走到华鉴面前,卓雷紧跟在他身后,拳头紧握,指节发白,脸上充满了不甘、困惑、强烈的自责和屈辱,但他死死盯着那段循环播放的录像,嘴唇翕动,却无法反驳那证据。
华鉴女士,与卓雷不同,敖别十分镇定地低头道歉:我为卓雷今晚的鲁莽指控、不当行为以及对您造成的惊扰,以同济堂之主的名义,向您表示最诚挚的歉意,同济堂愿意履行承诺,承担一切后果,并赔偿您的一切损失。
华鉴看着敖别,又瞥了一眼他身后低着头的卓雷,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清脆,却像冰锥一样刺人,里面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和居高临下的训诫意味。
敖别堂主,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周围每个人的耳中,甚至让远处正在忙碌的工作人员都下意识放轻了动作,小孩子胡闹,闯了祸,你这个做家长的,是不是应该好好管教孩子,而不是一味地包庇,甚至替他道歉赔钱了事?记住了吗?下次管好你自己的人,别放出来乱咬人。
这话极其刻薄,近乎羞辱,彼得的表情变得极其尴尬,想开口缓和一下却又不知该说什么,W.U.A.的士兵和研究员们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多看,郑严挑了挑眉,抱着手臂,似乎觉得这场面颇有趣,内斐丽特目光在华鉴和敖别之间微妙地移动了一下,仿佛在替敖别尴尬。
敖别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深深地看了华鉴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然后缓缓地、郑重地低下头:……您教训的是,敖别受教了,日后定当严加管束。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丝毫情绪波动,仿佛完全接受了这份羞辱。
地位尊崇的北海郁郡王、同济堂堂主,向一个散修低头认错,卓雷猛地抬头,眼中几乎喷出火来,但最终还是将所有的怒火、屈辱和不甘强行压了下去,更加用力地低下了头,只是那紧绷的背脊和微微颤抖的拳头显示出他内心正在经历何等剧烈的煎熬。
华鉴似乎终于满意了,她脸上的冰霜融化,转身依偎进彼得怀里,语气瞬间变得柔弱而委屈,带着一丝后怕的颤音:彼得,我好害怕……刚才真的好危险,那些怪物,还有那些指控……我们回家好不好?这里的事情让他们处理吧……我需要休息……
彼得连忙心疼地搂紧她,轻轻拍着她的背,连声安慰:好好好,我们这就回去,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他一边安抚着华鉴,一边对理查德和阿海投去一个混合着抱歉、无奈和我也没办法的眼神,然后半扶半抱地、小心翼翼地护着仿佛受惊过度的华鉴,快步离开了这片狼藉之地。
这场指控,最终以华鉴的胜利告终。
人群渐渐散去,继续忙碌于灾后处理和裂缝的后续封锁工作,废墟之上,只剩下理查德一行人,气氛压抑,空气中弥漫着尴尬。
敖别轻轻叹了口气,对理查德点了点头,眼神传递着复杂的歉意和稍后再谈的讯息,然后示意卓雷跟他到一旁稍微僻静点的、相对完整的走廊角落。
父亲,我——一离开人群,卓雷就急切地开口,自责又困惑:我真的感觉到,她肯定有问题,那种被窥视、被锁定、被针对的冰冷感觉不会错,她当时那个眼神,那个抬手的方向,那个时机,摆明了是在对我动手啊?
敖别抬起手,轻轻放在卓雷紧绷得如同岩石般的肩膀上,一丝精纯而冰凉的灵力缓缓渡过去,稍稍安抚了他激动沸腾的气血:卓雷,我相信你。阿海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你一向稳重,从未出过大的差错,我相信你当时一定感知到了某种真实的恶意或者威胁。
但是证据,那个该死的录像,它清清楚楚,我甚至…我甚至开始怀疑我自己了,是不是我太紧张产生了错觉?是不是被异族的精神攻击影响了感知?我……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迷茫和自我怀疑,这对于一向沉稳自信的他来说是极其罕见的:更重要的是,我害得您当众受辱,堂里资金都快周转不开了,这下还要赔上那么大一笔资源…我、我已经三十岁了,我一直以为我已经独当一面,可以保护好弟妹,可以为您分忧……可今天……
他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一直以来,他都是弟妹眼中沉稳可靠、无所不能的大哥,是同济堂弟子们尊敬信赖的大师兄,是阿海最为倚重的左右手和屏障,今天的惨败动摇了他长久以来建立的自信和信念根基,让他对自己产生了深刻的怀疑。
敖别静静地看着他,温和而包容,如同深潭包容投入其中的石子:卓雷,记住今天的教训,但不是记住自我怀疑,而是要记住,我们需要更充足的准备,更坚固的盾,更无可辩驳的证据,这不是你的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三思而后行,谋定而后动,但不要因此束缚了你的锋芒和警惕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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