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出预期。”少年淡淡道,“你们比我们预估的更有能力,也……更疯狂。”他顿了顿,“那么,剩下的黑晶,以及下一次交易?”
夏没有立刻拿出黑晶,而是问道:“关于‘圣骸侧翼研究所’,以及‘源血’、‘稳定剂-7号’,你们知道多少?”
少年沉默了一下:“那是更深层的秘密,价格不同。”
“什么价格?”
“不仅仅是黑晶。”少年的目光似乎穿透兜帽,落在夏脸上,“我们需要知道,你们摧毁‘灰烬之眼’的具体过程,尤其是……如何重创那名骑士的。我们需要这种能够有效对抗‘净化’能量的方法或武器的详细信息。”
夏心中念头飞转。对方对净世盟的敌意毋庸置疑,但他们显然也对一切能威胁净世盟的力量和技术充满渴望。分享黑晶能量的应用方法?这风险极高。黑晶能量危险而难以控制,她自己都差点被反噬,而且与对方能量体系未必兼容。
“那是一种不稳定的能量中和反应,源于我们偶然得到的一种特殊矿物,极难控制,使用风险巨大,且储量稀少。”夏选择性地透露部分真相,“我们也是在极端情况下冒险一搏。详细数据……暂时无法提供。”
她避开了“黑晶”这个具体名称。
少年似乎并不意外,也没有强求。“那么,关于‘圣骸侧翼研究所’的情报,暂时无法交易。‘源血’和‘稳定剂-7号’……我们只知它们与净世盟最高层的‘圣骸’研究计划直接相关,可能涉及某种古老的、禁忌的血脉力量。来源极度保密,或许与某些被净世盟控制和发掘的古代遗迹有关。”
这与夏的猜测部分吻合。圣骸、源血、稳定剂……净世盟似乎在进行一场涉及生命本质和能量根源的疯狂赌博。
“关于传送阵,”夏换了个方向,“你们对净世盟使用的传送技术了解多少?”
这一次,少年的沉默更久。“空间移动技术……是各大势力核心机密之一。净世盟、铁骸团背后的‘腐朽低语’教派、甚至我们……都掌握着不同形式和原理的移动手段。净世盟的传送阵,基于他们对‘圣骸’空间特性的研究,稳定但消耗巨大,且依赖固定的能量节点和密钥。”他的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而已。”夏没有暴露意图,“在我们原来的大陆,这种技术很罕见。”
少年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没有再追问。“那么,关于安全路径和其他情报的交易……”
“可以继续。”夏从怀中取出一个小袋,里面装着剩下的十八块黑晶中的九块。“这是约定的剩余黑晶。我们需要两条情报:第一,一条相对安全、可以通往中央大陆‘三不管’地带或中型势力控制区边界的详细路径图。第二,关于‘腐朽低语’教派,以及他们与净世盟在‘黑晶’交易上的具体细节,你们所知道的一切。”
少年接过袋子,快速检查了一下,点点头:“路径图,三日后,通过骨哨联系,我们会将信息以加密方式传递给你。至于‘腐朽低语’……”他的声音低沉下去,“那是一个崇拜‘腐朽与新生之诡道’的隐秘教派,他们相信极致的腐朽与毁灭中能诞生‘纯净’的新世界。”
“他们与净世盟的某些派系有暗中交易,用黑晶换取净世盟的实验数据、技术支持,甚至……某些被净世盟捕获的‘特殊个体’。铁骸团是他们在遗弃之地的触角之一,负责收集黑晶和‘耗材’。我们知道他们在遗弃之地至少还有一个秘密据点,但具体位置……需要额外代价。”
又一次交易,又一次信息的碎片。夏感到自己正一点点撬开覆盖在这个世界黑暗面上的厚重帷幕,但每揭开一角,露出的都是更深、更令人不安的真相。
“关于那个据点,什么代价?”
“下一次,等你们证明了有探索和摧毁那个据点的意愿和能力时,再谈。”少年收起黑晶,身影开始向后融入阴影,“记住,净世盟不会放过你们。‘灰烬之眼’的毁灭,只是开始。灰烬城的报复,还有‘腐朽低语’可能因铁骸团覆灭和黑晶交易中断而进行的调查,都会接踵而至。好自为之。”
话音落下,阴影平复,仿佛从未有人存在。
夏站在原地,夜风吹动她的衣袍。手中的骨哨冰凉。
前路迷雾重重,危机四伏。净世盟、阴影势力、邪神教派……如同三座巨大的暗礁,矗立在她和营地前进的航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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