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时间在各自的忙碌中悄然滑过,封世宴因着老宅那边封瑜需要陪伴,以及一些家族事务,基本也住在老宅,此刻,他正坐在老宅书房宽大的书桌后,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窗外虫鸣唧唧,书房里只余一盏暖黄的台灯。
他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桌面的手机上。屏幕亮起,壁纸是一片深邃的星空——那是他某次执行任务时在高海拔地区拍的。他解锁屏幕,指尖点开通讯录,置顶的联系人备注是简单的一个“七”字,头像……一片漆黑,仿佛她本人一样,神秘又带着点懒散的随性。
封世宴看着那片漆黑,唇角勾起一抹无奈又带着宠溺的弧度,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家伙,自己若是不主动打电话发信息,她估计真能把他忘到九霄云外去。这几天没联系,想看看她会不会主动想起他,结果……石沉大海。
思念像藤蔓,在心里悄然滋长,缠绕心头,他终究是按捺不住,修长的手指划过屏幕,拨通了那个置顶的号码。
嘟…嘟…嘟…
等待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封世宴以为无人接听时,电话被接通了。
“喂?” 顾云七的声音传来,背景音有些嘈杂,似乎还有滋滋啦啦的油爆声?她的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气息微喘。
封世宴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听着她的声音,心底那点空落感瞬间被填满,一时竟有些语塞。他清了清嗓子,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几天,你还好吧?” 问完又觉得这话实在干巴巴。
“挺好的呢!” 顾云七的回答干脆利落,背景的滋滋声更响了。
封世宴忽然想起现在是开学季,便随口问道:“你大学……真不打算上了?” 他记得她提过一嘴。
“上” 顾云七的声音带着点理所当然,“在京大。” 回答简洁得不能再简洁。
封世宴敏锐地察觉到她似乎在做什么事情,心思并不完全在通话上,他忍不住好奇地问:“你在做什么?背景声音挺热闹。”
电话那头,顾云七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传来她有点心虚的声音:“呃…那个…这个…我在烤肉呢!”
此刻,云顶别墅的后院露台,灯火通明,烟雾缭绕,主要是烤焦的烟。顾云七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捏着一串……姑且称之为“肉串”的东西,正对着烤架上冒出的浓烟皱眉。那串东西通体黢黑,形状模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焦糊味,与其说是肉,不如说更像一块形状不规则的炭。
在她对面,东、南、西、北四名影卫整齐地坐在小马扎上,人手一串同样“碳化”程度不一的“烤串”,表情一个比一个僵硬,眼神里充满了生无可恋的无奈。他们实在搞不懂,自家少主明明在无数次的实践中,炸厨房,烧糊锅,毒害花草……早已证明了她在“任何与食物制作相关领域”拥有着毁灭性的天赋,堪称“厨房禁区”,为何偏偏就不信邪,一次又一次地挑战烧烤这项高难度活动?
封世宴在电话那头,虽然看不到现场,但凭借对顾云七那“辉煌”厨艺史的了解,以及她那明显心虚的语气,脑海中瞬间勾勒出了那串“烤肉”可能的样子,他强忍着笑意,带着点促狭问道:“那个……你手里的,能吃吗?”
“滚!” 顾云七恼羞成怒的声音瞬间拔高,伴随着“啪”的一声,电话被无情挂断。
露台上,顾云七看着手里那根黑漆漆的“焦炭”,气鼓鼓地把它往旁边的垃圾桶里一扔,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她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对面四个努力憋着表情的影卫,哼了一声,转身就气呼呼地上楼了,背影都透着“我不服但我现在很生气”的怨念。
影卫四人组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张姨适时地从厨房小跑出来,看着一片狼藉、烟雾缭绕的露台和垃圾桶里那几串“战利品”,熟练地开始收拾残局。影东、影南、影西、影北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美食的酷刑,终于结束了……少主的手艺,实在太可怕了!
房间里,顾云七把自己摔进柔软的大床,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发出闷闷的“嗷呜”声,像是在发泄刚才的挫败和丢脸。
就在这时,被她扔在床上的手机又顽强地震动起来,屏幕上闪烁着“封世宴”的字样。
顾云七没理。
电话锲而不舍地响着。
终于,顾云七从枕头里抬起头,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带着点压出来的红印,气哼哼地拿起手机,接通,但没说话。
“小七?”封世宴低沉温柔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生气了?”
顾云七继续保持沉默,用无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封世宴在电话那头似乎低低笑了一声,声音更柔了几分:“别气了,是我不好,一会儿……我过来接你吧?带你去吃真正的烧烤。” 他抛出诱饵。
果然,电话那头立刻传来顾云七带着点怀疑又有点期待的声音:“好吃吗?” 像只被顺毛哄着的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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