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把旺财安顿好,手机又震了一下。
屏幕上跳出来一条提示:「观众认可值+1」。
这玩意儿还没彻底瘫痪。
我盯着那行字,手指在屏幕上划了一下,来源还是匿名。
但至少说明系统还活着,哪怕只剩一口气。
正想着……
行政部的消息弹进来:
紧急会议,技术部欧阳青突发状况,所有人马上到三楼会议室集合。
我扯了扯领带,肩膀上的伤还在抽着疼。
路过茶水间时顺手灌了瓶矿泉水,冰的,喝下去半边身子都凉了。
会议室门关着,里面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砸在地上。
推开门……
第一眼就看见欧阳青坐在长桌尽头,眼镜歪了,衬衫第三颗扣子不见了,手里捏着半截笔,指节发白。
他脸色发青,额头全是汗。
“嗝——”
他打了个嗝。
周围空气里像被扔了块石头,涟漪荡开,桌上的玻璃杯当场炸裂,碎片溅到对面实习生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那实习生愣住,手抖得拿不住文件。
没人敢动。
我知道问题出在哪。
上次他用言灵术查赵无极的数据流,骂得太狠,脏话直接具现成刀片,把服务器机柜割出了三道深痕。
现在看来……
副作用来了!
他不是不能说话,是说的话会变成攻击。
更麻烦的是……
他现在连自己说什么都不知道。
我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把矿泉水放在桌上。
“老欧……”
我说:“你这不叫言灵,叫肠胃型超能力。”
他转头看我,眼神有点散,但听懂了意思,嘴角抽了一下。
“嗝——重启……倒带……”
他又打了个嗝,这次声音拉得特别长。
“倒带重启”四个字从他嘴里蹦出来,像磁带卡住一样断断续续,可每一个音节都在空气中留下痕迹。
天花板的灯闪了一下,墙上的挂钟指针猛地倒转十秒。
我眼皮一跳。
这句话要是完整念出来,搞不好真能把这片时空搅乱。
不能再等。
我打开手机,系统界面还在,灰蒙蒙的,电量条只剩一丝红。
但“观众认可值”还在涨,+1,+1,又是两个匿名打赏。
有人在看直播。
那就演。
我清了清嗓子,切换人设——沉稳技术顾问模式启动。
语气平稳,表情淡定,身体微微前倾,做出倾听姿态:“你刚才说的‘倒带’,是不是系统缓存出了问题?我们试试手动刷新?”
这话听着像安慰,其实是试探。我要看他能不能接上逻辑链。
他喘了口气,点点头:“对……刷新……清除缓存……”
“嗝——”
又是一声。
“清除你妹!”
他吼出来的一瞬间,整排窗户哗啦碎了一半,窗帘被气浪掀飞,挂在吊灯上晃。
我立刻接话:“同意!我也觉得不该清缓存!”
我把“也”字咬得很重,情绪同步拉满。
系统提示冒出来:
「检测到语言共振条件满足,建议复读关键词触发反弹机制」。
机会来了!
下一秒,他嘴唇动了动,又要开口。
我抢先喊:“倒——带!”
声音出口,和他刚吐出的半句撞在一起。
嗡!
整个房间像被人按了暂停键,画面扭曲了一瞬,所有人动作定格。
然后一切重来。
我端着水瓶,重新走向桌子。
欧阳青坐着,额头冒汗。
实习生刚进门,手里抱着文件。
“咚!”杯子落地。
再来一次。
我这次没急着递水,而是故意停顿半拍,看着他打嗝的节奏。
第一次循环他是三秒后打的。
第二次是两秒八……
第三次提前到了两秒五。
他在加速……
第三次循环开始前,我突然换戏路。
站起来,揉了揉太阳穴,装出一副记不清事的样子,喃喃道:“哎哟……这杯子怎么老掉呢?谁把它放这儿的?”
一边说,一边伸手往空中虚扶了一下,好像要接住根本不存在的杯子。
动作不合逻辑。
时间循环咔哒一声。
断了!
静——
所有人喘了口气,像从水里捞出来。
欧阳青整个人瘫在椅子上,衣服湿透,眼镜滑到鼻尖。
他抬头看我,声音哑得不像话:“我……我刚才说了什么?”
我把矿泉水塞进他手里:“喝点……嗝……水?”
他愣了一秒,忽然笑出声。
我也笑了。
而笑声在空荡的会议室里回荡,带着点劫后余生的疯劲。
他拧开瓶盖猛灌一口,手还在抖:
“那句话……‘倒带重启’……不是我说的。”
“它自己冒出来的,就像……有人在我脑子里输入指令。”
我没吭声。
他知道我也听见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人事部的人过来接他去医院做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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