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桶底还沾着黑渣……
我拎着它往IT部走,脚步不快。
但每一步都踩在心跳的间隙里。
茶水间里的笑声还在飘:
“赵总这鬼畜太狠了,评论区都在问‘头骨碎了吗’?”
我嘴角一扯,没回头。
那视频是我剪的……
标题我都想好了——
《赵无极:从人到蜘蛛只需三分钟》。
但现在不是笑的时候!
刚拐过走廊转角,头顶通风口“嗡”地一声轻震,像是高压电流在金属管里爬行。
我脚步一顿,系统警报直接炸在脑子里:
【高危观测单位接近】
【建议立即更换人设】
我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桶,反手就扣在头上,像个正要去捅排风管的保洁大叔。
身子一佝,眼神放空,走路带拖沓。
还顺手从裤兜摸出半包湿漉漉的烟丝。
我自己塞嘴里一根,也不点,就那么叼着。
老黄牛人设……
启动!
脚步刚挪两步,头顶“啪”地一声,一块天花板格栅被掀飞,一道红光从缝隙劈下,直扫我脸。
来了!
我猛地弯腰,干呕两声,一口带着烟丝的唾沫精准甩在那红光镜片上。
黏糊糊的,混着点牙膏味的口水。
够恶心!
机械义眼顿了一下。
就是现在……
我右手一抽,痒痒挠从裤管滑进掌心,反手插进拖把杆底端的金属套筒,“咔”一声锁死。
这玩意儿平时用来捅马桶。
今天得拿它捅天!
头顶嗡鸣再起……
那玩意儿悬在半空,像个银灰色的蜂鸟,外壳泛着冷光,中央红瞳缩成针尖,重新对焦。
我抬手抹了把脸,顺势把烟丝甩掉,拖把杆横在身前,低声道:
“你拍我也没用,我可是集团年度优秀实习生提名者。”
话音落……
那义眼“嗖”地俯冲,带起一阵刺耳的破空声。
我侧身一闪,拖把杆抡圆了往上撩。
“铛!”
火星四溅,杆头震得发麻。
那义眼被砸偏轨迹,撞上墙角消防栓箱,玻璃“哗啦”碎了一地。
可它没停……
原地一个悬停,红光扫描一圈。
突然“咔”地裂开缝隙,三枚拳头大小的子单元弹射而出,呈三角阵型围住我。
我后退两步,背抵档案室铁门。
门牌写着“废弃资料·非授权勿入”,锁早就锈了。
我一脚踹开,闪身进去,反手把拖把卡在门缝。
屋里堆满铁皮柜,灰尘厚得能写字。
我贴墙蹲下,听见外面嗡鸣不断,三枚子单元贴着地面盘旋,电弧在它们之间跳跃,噼啪作响。
系统提示:
【检测到高频共振源】
【建议使用扫地僧棍法·断脉式】
我闭眼一秒……
而脑子里过李狗剩那货在地下车库跳大神时的节奏。
他一边抖腿一边念叨:
“一敲头,二震肩,三打脊柱断龙根。”
我睁开眼,拖把杆点地,轻轻一磕最近的铁柜。
“咚。”
声音不大。
但整个屋子的柜门都跟着颤了一下。
第二下……
我加了力,杆头砸在柜角。
“咚!”
天花板上的子单元猛地一抖,像是信号被干扰。
第三下……
我整个人跃起,杆子横扫,砸向中间那排柜子的连接处。
“咚!!!”
整排铁轨共振,发出刺耳的金属呻吟。
上面那枚子单元“滋”地冒烟,打着旋儿摔下来,撞在地上裂成两半,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线路,像被煮熟的虫子。
另外两枚立刻调整位置,一左一右,电弧拉长,眼看就要合围。
我撞破侧墙的石膏板,碎屑纷飞,滚进技术部外廊。
迎面就是欧阳青,扶着墙喘气,眼镜全是蛛网裂痕,嘴唇发白。
“不对……这世界的代码在扭曲……”
他喃喃自语,手指抠着太阳穴。
“数据流错了……二十年前那晚,爆炸前七秒,监控里根本没有你……可系统记录显示你在场……”
我没理他,眼角盯着头顶。
那枚主义眼已经追来,红光锁定我眉心,速度比刚才快了不止一倍。
我翻身跃起,拖把杆横扫。
“铛!”
火花炸开,杆子差点脱手。
第二次……
我矮身突进,杆子斜挑。
“铛!”
义眼被挑高,撞上天花板。
第三次……
我借力旋转,把痒痒挠从杆中弹出,像一把微型短剑,直刺义眼中央接口。
“噗”地一声,扎进去了。
一股热流顺着痒痒挠倒灌进脑子,画面炸开——
*二十年前,陆家祠堂。
夜雨倾盆。
周振南站在青铜鼎前,割开手掌,血滴入鼎中。
屋顶上方,一枚机械义眼静静悬浮,红光扫描全场。
鼎身刻着“祭品名录”。
第七位赫然是“陈蒹葭”。
画面最后定格在他抬头的一瞬,嘴角勾起:“等了二十年,终于等到你不化骨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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