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过后,晨雾如纱,将高府的飞檐翘角晕染成模糊的剪影。青砖黛瓦间还凝着水珠,滴落时砸在青石板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却惊不散这座宅邸里弥漫的死寂。昨夜地窖爆炸的硝烟早已被雨水冲刷干净,官方通报的 “电路故障” 四字,像一块冰冷的封条,试图掩盖那些破土而出的真相。
沈星与陆野留下的裂痕,正顺着高府的地基悄然蔓延。此刻,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在这座权力堡垒的心脏地带拉开序幕。
一、伪装入场:影子的身份
清晨六点十七分,黑色轿车的轮胎碾过带露的石板路,缓缓驶入高府东侧偏门。车窗外的监控摄像头正缓缓转动,镜头在车身与车牌上停留三秒,才发出 “滴” 的一声轻响。
沈星指尖抵着医药箱的金属搭扣,掌心沁出的薄汗让指腹微微发滑。她深吸一口气,将喉间的紧张压下去 —— 林晚反复强调,心率超过 80 就会触发守卫的生物监测警报。后视镜里,她看见自己一身墨绿色护士制服,领口别着的工作证照片上,是张与自己有七分相似却更显怯懦的脸。
“市立医院的?” 守卫抬枪拦住车门,激光扫描笔在工作证上扫过,“上周不是刚来过心理评估吗?”
沈星推开车门的动作一顿,大脑飞速运转。原主的出诊记录里确实没有二次评估的安排,是她刻意挑选这个时间点,赌的就是守卫换班后的信息断层。她垂下眼睑,露出恰到好处的职业微笑,尾音微微上扬,模仿着原主录音里的语调:“高先生昨晚突发心悸,医院临时加派的随访,您看这是紧急出诊函。”
她从医药箱侧袋抽出文件,指尖故意在纸面摩挲两下 —— 那上面附着林晚伪造的电子签章,遇热会浮现隐藏水印。守卫狐疑地接过,果然在体温的作用下看到了淡蓝色的医院标识,又抬头扫了眼她手腕内侧 —— 那里光洁一片,昨夜刻意用遮瑕膏盖住的红痕,只在特定角度的光线下才会显形。
“进去吧,三楼左转第一间。” 守卫终于移开了枪口。
沈星提着医药箱走过回廊,石板路的凉意透过鞋底传来,让她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为了这三分钟的入场,她熬了三个通宵:背下原主近五年的出诊日志,对着镜子练习微笑的弧度,甚至将高父的病历倒背如流 —— 失眠三个月,伴有幻听幻视,上周曾因梦见亡妻砸碎了书房的古董镜。
“父亲最近总是做噩梦。” 三天前,高宇在加密电话里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梦见母亲站在镜湖边,背对着他,说什么‘你错了’。”
沈星的脚步顿在转角。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恰好插进她早已预判的锁孔。高父的心理防线,从来不是坚不可摧的堡垒,而是布满裂痕的堤坝,只需要再添一滴恰到好处的水。她抬手理了理护士帽,将鬓角的碎发掖进去,镜中女子的眼神沉静如水,唯有眼底深处藏着的锋芒,泄露了她真正的身份。
二、记忆的回响:陆野的另一条线
同一时刻,高府西区的 “青少年行为矫正中心” 内,消毒水的味道正顺着通风口弥漫。陆野坐在活动室的塑料椅上,指尖划过《安徒生童话》的泛黄书页,目光却并未落在文字上 —— 眼前的铅字正逐渐扭曲,化作一片盛放的星野花田。
“阿毛,别碰那朵花!” 女人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带着急切的叮嘱。陆野猛地回神,指腹竟已按在书页上一幅插画旁 —— 画中的小男孩正伸手去摘一朵蓝色野花,掌心的红色胎记清晰可见。
心脏骤然缩紧,熟悉的眩晕感再次袭来。这是今天第三次出现记忆闪回了。昨夜古镜的光芒仿佛激活了他血脉里的密码,那些被封印的画面正争先恐后地冲破意识的闸门:三岁时在孤儿院阁楼发现的星野花盆栽,五岁时养的黑猫 “阿毛” 在窗台上被星野花液染蓝的爪子,七岁时院长嬷嬷在他耳边哼唱的模糊童谣……
“在看什么?” 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陆野抬头,看见女教官李姐站在面前,胸前的工作证编号 “B-12” 在灯光下反光。他不动声色地将书合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没什么,想起小时候听过的故事。”
李姐的眼神在他脸上停留片刻,转身走向活动架。陆野盯着她的背影,指尖在口袋里摩挲着那枚星野花花茎做的哨子。林晚的情报没错,这位李姐曾是慈恩孤儿院的保育员,也是少数几个接触过完整童谣的人。
他刻意将椅子往窗边挪了挪,望着外面被铁丝网围起来的操场,轻声呢喃:“奇怪,明明记得小时候有首歌,现在怎么也想不起来调子了……”
李姐的动作明显一顿。陆野用眼角余光瞥见她握着塑料积木的手指紧了紧,却没有回头:“小孩子的记性,本来就靠不住。”
这句话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陆野心里激起涟漪。他知道,自己找对了突破口。这些被高家控制的 “观察对象”,记忆或许被抹去了,但情感的烙印永远不会消失。就像星野花总会循着特定的频率开花,那些被尘封的回忆,只需要一句暗号就能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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