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毛像是早知道她的决定,转身朝着黑松林深处走去,时不时回头张望,示意她跟上。沈星握紧花铲,快步跟上,星野花田在身后渐渐远去,花瓣的微颤声越来越轻,而前方的雾气越来越浓,带着疗养院特有的铁锈与腐草混合的气息。
三小时后,沈星站在了青山精神康复中心的大门前。
铁门锈蚀严重,铰链处缠着厚厚的藤蔓,轻轻一碰就发出吱呀的悲鸣。门牌早已脱落,只留下门框上方模糊的刻痕,能勉强辨认出 “青山” 二字。这里曾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收治重度抑郁症患者的机构,传闻三十年前一场大火烧毁了大半建筑,死伤惨重,从此荒废,成了当地人避之不及的禁地。可沈星知道,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废弃疗养院,而是寻光会的秘密据点之一 —— 陆野卧底时,曾在琴盒夹层留下过一张潦草的地图,标记着这里的位置。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星髓气息,混着腐朽的味道,让她肩上的胎记又开始发烫。庭院里杂草丛生,齐腰高的野草间,几株野生的星野花顽强地绽放着,花瓣泛着淡紫的光,与她身上的胎记产生共鸣,微微晃动。她踩着碎石小径前行,脚下的碎石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庭院里格外刺耳。
走到主楼门口时,身后突然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沈星瞬间转身,花铲横挡在胸前,警惕地望向身后。月光下,一道高大的身影站在不远处,戴着黑色兜帽,面容隐在阴影里,可那挺拔的身形,走路时微偏的左肩(当年被打断腿骨留下的习惯),还有身上熟悉的星髓气息,都在告诉她 —— 是陆野。
“陆野?” 她试探着唤道,声音里藏不住一丝颤抖。
那人停下脚步,缓缓抬起头,摘掉了兜帽。月光终于照清了他的脸。
是他,又不像他。
他的眼下有浓重的青黑,像是许久未曾休息,眼神比记忆中更深邃,沉淀着太多她看不懂的沉重。左臂的袖子被撕开一半,露出内侧那道暗红色的印记 —— 星形,与她肩上的胎记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更深,边缘像跳动的火焰,正随着他的呼吸微微发光。
沈星怔住了,握着花铲的手不自觉地松了松。那道红印太清晰了,红得像血,亮得像星,与她的胎记形成诡异的呼应,让她肩上的灼热感越来越强烈。
“你…… 也有?” 她的声音有些发哑。
陆野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复杂得像揉碎的月光,有牵挂,有疲惫,有释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楚。他走近一步,抬起左臂,让红印正对着她肩头的位置,两道星形印记隔着空气,竟开始同步发光,淡金与暗红的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微弱的光桥。
“这是‘双星印’。” 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很久没说话,“阳星属你,阴星属我。你是听弦者,能以琴声引动星髓;我是种忆者,能从星野花中读取记忆。我们的存在,从出生起就被绑定了。”
沈星听得心神震荡,无数碎片化的记忆涌进脑海:母亲临终前模糊的话语 “找到陆野,双印合一”,沈月日记里 “双星同辉,方能破局” 的批注,还有寻光会花田那株被陆野砍断后又重生的星野花 ——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巧合,是刻在血脉里的宿命。
“为什么是我们?” 她低声问,眼眶有些发热。这些年她像个提线木偶,被胎记的异动牵引,被轮回的命运推着走,她渴望知道答案,渴望知道父母失踪的真相。
陆野苦笑了一下,抬手揉了揉眉心,露出一丝疲惫:“因为我们的祖辈。你祖父沈照月,本该与我祖母陆远山结合,激活双星之力封印归墟核。可他们相爱却没能相守,沈照月为了守护心宁境,选择独自献祭,导致封印出现裂痕。这份未完成的使命,就落到了我们这一代。”
“父母的失踪…… 也和这个有关?” 沈星的心脏猛地一缩。她记得小时候,父母总是在实验室里研究到深夜,桌上摆着《千星图》的残页,偶尔会对着她和陆野的照片叹气,说 “对不起,让你们生来就背负这些”。
“是。” 陆野的声音低沉下来,“你父母发现了归墟核的裂痕扩大,试图补全封印,却被高父阻挠。他们为了保护我们,故意制造失踪的假象,躲进了心宁境的沉梦层,一直在暗中引导我们觉醒双星印。”
沈星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砸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这些年的委屈、不安、迷茫,在这一刻找到了出口。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孤独的,却没想到,父母从未离开,陆野也一直在用他的方式守护她。
可心底那道关于 “背叛” 的坎,还是让她迟疑。她看着陆野,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你在寻光会花田的背叛…… 也是计划的一部分?你接近我,到底是因为使命,还是……”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却比任何质问都更伤人。她怕,怕他们之间的一切都是假的,怕那份在轮回中反复出现的羁绊,只是双星印的强制绑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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