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如同上、上如同下”,“万物本是太一”……尤恩一直在思考这几句话,却从中无法参透出来什么。
或许是预言?如今的世界的确上下对称。可后半句是什么意思?归为太一……
最后,他决定抛开这些杂念,遵循内心的指引。他的心灵告诉他,他要去往此时正在呼唤他的地方。
带上必须的行李与那些书籍,他悄悄躲过了监视者的视线,利用虚金作为指引和手段,前去自己想要去的地点。
[统一历1年2月11日,距离第三次以太灾变爆发还有151天]
第一日,他来到静默瀑布的边缘。垂直静滞的海面上漂泊着一艘又一艘军舰。毋庸置疑,这里正在爆发一场诡异的海战。
当幽鬼战争进行之时,他就在那里。
根据后续对帝国海军元帅雷米尔的审问,得知雷米尔的舰队其实是一帮倒霉蛋。他们服从的是提亚马特总理领导的帝国,与施罗泽代理统帅对抗。
“我们并不是那支巨大舰队的一份子。事实上,我们不知道他们究竟来源于哪里。”他说,“这些不曾是——从来都不是我的战友,我们比你们更加恐惧他们的存在。”
突然叛变的幽灵军舰上的合众国船员几乎全军覆没,剩下几个漂在海上的被及时拯救。根据结果来看,他们全都发了疯。
似乎这些军舰的存在本身就是错误。
望向浮动要塞停泊的水域之下,静默瀑布后掩藏深渊中的,碎裂的巨大蛋壳留在此处。
[统一历1年2月12日,距离第三次以太灾变爆发还有150天]
第二日,他来到宇宙树的脚下。发狂的巨龙们正在撕咬着巨树的树叶,啃食着它的树皮。而以往控制龙族的菲洛斯特元帅对此束手无策。
当宇宙树倒塌之时,他就在那里。
月亮碎裂之后,无数碎片坠向罗斯诺夫联盟国的土地。许多人因此死亡,亦或消失,无影无踪。
其实现在的状况已经无法用天数统计了。月亮碎裂之后,再无阴暗遮蔽大地,整个世界在24小时内终为白日,许多人因此陷入疯狂。
只是机械表仍在咔咔转动,所以日历照常翻页。
联盟国的人发现菲洛斯特也是失踪者其中之一。
堂堂联盟国元帅居然就这样凭空消失,而且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式的消失,这实在超出了联盟国政府的处理范畴。
但尤恩知道他并没有死去。在那一日之后,黑色的龙鳞覆盖、长成卵壳,将他包裹其中。
在包含他的龙蛋被永昼的光芒孵化之后,他化为一头巨大的黑龙翱翔于天际,来到宇宙树下的龙巢,啃食着巨树的树根。
从这里眺望罗斯诺夫的荒原,月亮中心的,碎裂的巨大蛋壳留在此处。
[统一历1年2月13日,距离第三次以太灾变爆发还有149天]
第三日,他来到合众国的海姆达尔桥上。整个合众国的北部地区几乎都被帝国军所侵占。这些穿着黑色军装的士兵,他们带着疯狂的眼神怒视着所有胆敢与他们为敌的存在。
当海姆达尔桥被帝国军踏过之时,他就在那里。
山脉巨大到像是一座永无尽头的通天巨柱……实际上不是“像是”,它就是各种意义上的通天柱。
上面没有任何可供攀缘的台阶,而帝国军却能踏足其上如履平地。他们并不正常,动作和神态都不是处于正常的状态的人类能够做出来的。
看起来更像是外型像人而又非人的东西,尤恩只想到一个词来形容:“伪人”。
逮捕并俘虏他们是一件极难的事,他们在被控制之后宁愿去自杀——这是对帝国极端忠诚狂热的存在才能做出的事情,现在看来却如此频繁出现。
哪怕再优秀的传销者也懂得专门寻找“信众”,优先对那些意志不坚定,潜在易于被洗脑的人进行拉拢与欺骗。
对这么广泛庞大的人群进行这种程度的欺骗与洗脑,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是将其刻画为“本能”。不是简单的科幻小说中描绘的“思想钢印”,而是生理意义上的“本能”。
就如生物的本能是进食、睡眠和繁衍一样,肉体只是遗传物质的“外壳”,它们操控着人体本能地在进食、睡眠繁育过程中获得快乐,所以人类本能地这样做。
将战争刻入本能,虽然前所未闻,但也有前车之鉴。奥莱蒂娅、卡莉安,以及黑希斯塔尼亚帝国的精神增幅实验……他们早就在规划这一切,却苦于人体结构过于复杂,无法有效通配。
那么,只要制造出合适的容器,不就能完美兼容了么?这些人随即应运而生。
希斯塔尼亚人诞生于金属。当他们的身躯经过还原操作后,就会归于本质,变成金属。
那么,如同将时针拨过一圈后拨回原点一样,用活生生的生灵转化为金属,再用金属重塑创造出生命。
这种用同类的血肉、骨骼创造为自己所驱使的傀儡的禁忌术式,则是炼金术士所追求的“人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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