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上海,落雪无声。机场航站楼的玻璃窗外,夜色被雪花渲染成朦胧的光晕。安迪推着行李车走出来时,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站在接机人群中最显眼的身影——包奕凡。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羊绒大衣,没有举牌,没有张望,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目光精准地锁定在她身上,仿佛他们之间有一条无形的线。
“路上顺利吗?”他自然地接过她的行李车,语气平常得像只是昨天才见过。
“还好。”安迪拉高了围巾,遮住半张脸,借此掩饰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他并没有像她预想中那样表现出过度的热情,这份恰到好处的自然,让她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覆着薄雪的高架上,车内暖气充足,播放着舒缓的古典乐。两人大多时间沉默着,偶尔交流几句上海的雪和香港的暖。这种安静并不尴尬,反而有一种历经波澜后的平静与默契。
车子没有开往酒店,而是径直驶向了欢乐颂。当熟悉的楼宇出现在视野里时,安迪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
“谢谢。”下车时,她轻声说。
“明天见。”包奕凡站在车边,雪花落在他肩头,他看着她走进单元门,才转身上车离开。没有多余的纠缠,只有一句笃定的“明天见”。
22楼,为她的归来亮着温暖的灯。邱莹莹、关雎尔、樊胜美、曲筱绡都等在2202,门一开,欢呼声和拥抱便将她淹没。桌上摆满了她爱吃的小菜和点心,邱莹莹迫不及待地展示她新店的设计草图,曲筱绡叽叽喳喳说着装修的趣事,樊胜美关心着她的近况,关雎尔则默默给她盛了一碗热汤。
这一刻,所有的漂泊感与疏离都被驱散。安迪看着这一张张热情洋溢的脸,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家”的含义。她的回归,不仅是地理上的,更是心灵上的靠岸。
与此同时,陆泽和关雎尔在23楼,也准备了一些简单的宵夜。
“安迪姐回来,真好。”关雎尔看着楼下隐约透上来的灯光,微笑着说。
“嗯,”陆泽将温好的牛奶递给她,“漂泊的船回来了,这里的灯塔才算真正完成了使命。”
他透过窗户,看着楼下那辆缓缓驶离的黑色轿车,知道那个执着的掌舵人,也已经找到了他的航向。这个雪夜,归来的不只是安迪,还有许多曾经迷航的心。
平安夜,雪花依旧纷纷扬扬,将欢乐颂小区装点成童话世界。22楼洋溢着节日的喜悦,也涌动着呼之欲出的情感。
下午,邱莹莹拉着安迪和关雎尔去看她的新店进度。老街上,那个带着小院的里弄门面已初具雏形。工人们正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原木色的窗框,暖黄色的灯光设计,以及那个可以摆放下几张桌椅、充满想象力的院子,都让安迪和关雎尔眼前一亮。
“莹莹,这里真棒!”关雎尔由衷赞叹,“比之前的工作室更有味道了。”
安迪也点了点头,给出专业的建议:“位置虽然偏,但环境清幽,适合做精品和深度体验。可以考虑实行预约制,控制人流,提升服务质量和客户体验。”
邱莹莹兴奋地记录着,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危机的阴霾已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破茧重生的希望。
傍晚,22楼的圣诞派对在2202正式开始。除了五位姐妹和陆泽,包奕凡也带着一瓶上好红酒准时出现。他的到来并不突兀,仿佛早已是这个圈子的一员。派对气氛热烈,交换礼物,分享美食,聊着一年的收获与趣事。包奕凡从容地融入其中,与陆泽讨论着经济趋势,与曲筱绡插科打诨,对樊胜美的艺术品鉴课程表示兴趣,甚至能接上邱莹莹关于咖啡烘焙的话题。
安迪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发现他并非刻意讨好,而是真正具备与不同人交往的智慧和真诚。他看她时,眼神依旧专注,却不再带有压迫感,而是充满了欣赏与守护。
派对高潮,窗外不远处教堂的钟声悠扬响起,宣告着圣诞节的来临。
包奕凡走到安迪身边,借着众人欢呼的间隙,在她耳边低声说:“出去走走?”
安迪看着他,没有拒绝。
雪已停,月光洒在洁白的雪地上,映出一片清辉。两人并肩在小区里漫步,脚下积雪发出咯吱的声响。
“上海好久没下这么大的雪了。”包奕凡呼出一口白气。
“嗯。”安迪应着,心境是前所未有的平和。
走到中心花园的亭子下,包奕凡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月光下,他的眼神认真而深邃。
“安迪,我知道你害怕什么。家族的复杂,外界的声音,还有你对自己内心的不确定。”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我以前太着急,总想立刻证明给你看。但现在我明白了,有些路,需要慢慢走;有些答案,需要时间给。”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不要求你现在就给我承诺,也不要求你改变任何计划。我只希望,你能允许我,以你认可的方式,留在你的生活里。无论你在上海,还是在香港,或者世界任何地方。我的心意,从始至终,都很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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