缴纳股款后,又是新一轮的等待。但这一次,祁同伟的心情不再是焦虑,而是充满了笃定的期待。
他知道,财富的列车已经驶上了快车道,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
他并没有闲着。一方面,他需要尽快归还老陈那五百元借款;另一方面,他也想利用股票上市前这段空窗期,再做点什么。
国库券套利依然是稳定且相对快速的现金流来源。他与老陈的合作重启。这次,他的目标更加明确:赚取短期利润,归还借款,并积累更多的流动资金,为可能到来的下一次摇号(他知道92认购证不止两次摇号)或者股票上市后的操作做准备。
他的资金量比之前大了很多,操作起来规模也更大,利润滚动速度更快。老陈看他的眼神也彻底变了,不再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外地穷学生,而是一个极具胆识和财运的“小合伙人”。
期间,他也密切关注着西康路的行情。认购证和即将上市股票的黑市价格,几乎一天一个价,疯狂地上涨。他手中那批已经缴纳股款的“准股票”,其黑市价值早已远远超过了他投入的所有成本。但他丝毫不为所动,坚决持有。他知道,真正的暴利还没有开始。
终于,凤凰化工等股票上市的日期确定了!
上市前一天晚上,祁同伟再次失眠了。这次不是因为焦虑,而是因为兴奋。他仿佛已经听到了财富奔腾而来的声音。
股票上市交易的地点,就在静安证券业务部(后来迁至西康路),那个中国资本市场的圣地。
当天清晨,天还没亮,祁同伟就赶到了那里。尽管他自认为来得足够早,但眼前的情景还是让他目瞪口呆。
人!到处都是人!黑压压的一片,将整个营业部围得水泄不通!人们手里挥舞着现金或者股票凭证,脸上充斥着狂热、渴望、焦急的表情。维持秩序的警察手拉着手组成人墙,才能勉强控制住局面。
喧嚣声、叫喊声、喇叭声震耳欲聋。空气因为过多人的呼吸而变得灼热粘稠。
祁同伟试图往里挤,但根本寸步难行。他就像一个掉进沸腾大海里的一叶小舟,完全被狂热的人潮所裹挟。
他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资本的力量和人们的疯狂。
他挤不进去,也无法进行交易。但他并不着急,他知道开盘价格一定会远远高于发行面值(十元)。他需要的是最终变现的价格。
他在外围等待着,听着人群中不断爆发出各种惊呼声。
“开了!开了!”
“多少?!”
“二十!……三十了!……天啊!五十了!”
“疯了!全都疯了!”
股价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路疯狂飙升,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甚至也超出了祁同伟这个穿越者的预期!他知道会涨,但没想到会如此疯狂!
凤凰化工的股价,短短时间内,就突破了五十元、六十元、七十元……向着更不可思议的高度冲去!
祁同伟的心脏随着那一声声报价而剧烈跳动,血液奔流。虽然他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见证、亲身参与这历史性的一刻,那种冲击力是无与伦比的。
他知道,成了!彻底成了!
他并没有在最高点抛售的想法——那根本不现实。他需要的是一个可靠的、能够安全变现的渠道。
他又想到了老陈。这种时候,一个本地老江湖的能量就体现出来了。
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挤出人群,跑去找老陈。
老陈今天也没出摊,显然也沉浸在股市的狂欢中。找到老陈时,他正和几个老伙计兴奋地讨论着,脸上红光满面。
“陈伯!”祁同伟大声喊道。
老陈看到他,立刻把他拉过来:“小祁!侬看到了伐?疯特了!彻底疯特了!侬那些股票,发大财了!”
“陈伯,我想把手里的股票出手一部分。”祁同伟直接说明来意,“但我挤不进去,也不熟悉流程。您有没有路子,能帮我找到可靠的买家,按市价稍微低一点也行,要快,要安全!”
老陈眼睛一亮,用力一拍大腿:“包在我身上!我几个老伙计正愁买不到呢!他们资金雄厚,吃得下!价格保证公道!”
当下,老陈就带着祁同伟,找到了几个看起来像是资深炒家的人。双方很快谈妥价格,按照当时略低于市价(但依旧高得惊人)的水平成交了一部分股票。
交易过程很快,现金交割。当祁同伟接过那个装满百元大钞的厚厚牛皮纸袋时,他的手再次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太多了!厚厚一沓!他从未见过如此多的现金!
他强作镇定,当场数出五百五十元(本金500+利息50),还给老陈:“陈伯,谢谢您!这是还您的钱!”
老陈哈哈笑着接过钱:“小祁,侬真是信人!以后有啥好事,别忘了带带陈伯我!”
“一定!”祁同伟郑重承诺。
带着剩下的巨款,祁同伟几乎是飘着回到大通铺的。他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他后来换了一个单间,虽然依旧简陋,但至少安全),拉上窗帘,坐在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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