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理解!”我笑着像长辈一样拍了拍这位比我年长四岁的副使道,“回去多娶几个妾,多生几个孩子,这一点也不违背儒生的德行!如果你还是有忏悔之意,回去后就学孔鸾和孔鹭:辞官去好好做一段时间学问。等达到令师江公的学养,清贵公卿的位置自然来找你,何必跟我们这些刀口舔血的人一起来干这个差事!”
韦贤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道:“哎,可惜我们韦氏家族人口众多,我这四年多的俸禄拿回去只怕也不够家里开销太久。咱们家不似‘奉祀君’,有朝廷默认端木赐家族的供奉特权。”
“你若真有心治学,这个事情交给我。”我笑道,“养活你们几个学者,端木赐家族还是绰绰有余的。本来你们都是弘扬儒学的,更不该分彼此贵贱。”我看着韦贤,顿了顿道,“分彼此贵贱的结局就是被帝王心术裹挟,去做违心的事情,对不对?”
韦贤思索片刻,重重地点点头道:“确实如此!张骞大人善良正义,对陛下也忠心耿耿。不过我们都知道他放不下第一次出使的那些烈属、尤其是那些没有正式编制的牺牲同僚烈属。”韦贤顿了顿道,“先生不可以告诉别人。出发前陛下单独召见我,他明确告诉我在我的那些直属僚属里有他安排的‘绣衣’,而我此行就是要监督张大人不能公器私用。”
“张大人也好,我们李家也好,从来没有要公器私用。”我回道,“无论李家伤残老兵还是使团烈属,都是为国付出的,本应国帑赡养。现在国帑难以顾及,我们越俎代庖也是无奈。”
韦贤点点头道:“我知道您和张大人彼此有心做点生意补贴这些人,张大人不跟你细聊也是因为我在的缘故。既然先生能为我私德之事保密,你和张大人要做点什么,我也不问了。我一会儿就跟张大人商量好:我的人和一半护军陪同乌孙使团走“南山线”、张大人带着其余人随你走“羌中线”,之后我和他在张绵驿碰头一起回京复命。”
韦贤说完,我笑了笑道:“其实你也很通透,假以时日学问上必有成就!等你交了差事尽管回去读书,贡家那边我会让东泉去协调给你们应得的体面供奉,让你们这些清流读书人能潜心治学,不再被不必要的东西左右,耽误了时光,污染了心性!”
“那就太感谢先生了!”韦贤说着又以儒生晚辈礼对我施了大礼。
回到酒席,韦贤直接跟张骞说了跟我说过的方案:使团分两路而行,张骞、壶充国、王恢等随我们去西海,他则和郭晟带一部分人陪着都键等乌孙使团走南山线。
之后,我们又确定:我和张骞等人明日午后就出发,韦贤和乌孙使团因为不赶时间会休整几日,在二月初出发。
韦贤是我利用疏勒“风俗业”搞定的第一个大汉官员,之后这一招屡试不爽。后来在回大汉的路上,郦东泉又说服了壶充国、王恢、郭晟三人借贡家的壳以赵地特产开辟长期西域贸易合作。
至此,我和张骞的合作障碍就只剩张骞自己心里那“忠君爱国”的道德负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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