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三哥、四哥他们接触少,这段倒是不知道。”我故作镇定道,“张大人这几年都在西域,不知道听说了没有元狩五年我三哥和二大爷、堂哥先后都走了?”
张骞咳嗽了几声,面露悲色道:“三丁和我说过了。这里不是细聊这个的地方,回头我们找时间单聊。”他顿了顿道,“三丁说,你带着羌人教训了楼兰杀了匈奴籍王后?羌人为什么会听你的?”
我淡淡一笑,道:“我娘就是羌人的‘气运之女’,如果不是这次出西域我都不知道我娘的遗物——羌绣羬羊帕就是羌族共主的信物。”
接着我简单跟张骞说了我胡诌的“李道一和李主帅兄弟”的传奇身世,又和李三丁“统一口径”介绍了老兵营迁徙的原因,及为什么教训了楼兰、现在大部分老弱妇孺在楼兰休整过冬等情况。
张骞应该是在大月氏或者大宛的时候听说了在楼兰有一支汉军部队联合羌族先零部把楼兰王鄯善三世修理得不善,这下听我这么一说就对上了。我知道他是很烦羌人的,他第一次出使西域被匈奴扣押过两次,第二次就是被羌人出卖给匈奴人,所以对我能利用羌人的事情还是挺感兴趣的。不过站在他的角度,他还是奉劝我:羌人蛮憨贪婪,别最后“请神容易送神难”。
我告诉张骞:我真的已经是先零羌、研种羌、烧当羌和南山诸羌公认的“主帅大豪”,羌人是真心归附我,不存在什么“请神容易送神难”。
张骞咳嗽几下,然后“哦”了一声,似乎不是很相信我。
我给李四丁使了个眼色,他赶紧接过话头,把我和羌人合作在“羌中线”保镖的事情告诉了张骞(一起贩私盐当然不能说)。
张骞听后还是将信将疑。李三丁又把相关信息翻译成塞种语告诉七位家主,七位家主当即向张骞表示:羌人对“主帅”很恭敬,“主帅”确实有能力让羌人开放“羌中线”,而且已经有很多批商人从“羌中线”去了大汉的河西地区。他们在这个业务中也赚了很多“掮客佣金”。
张骞咳嗽了几下,半开玩笑道:“那如果我这次要从‘羌中线’回大汉,能不能给行个方便?”
我忙道:“当然没问题!我近期就会去西海接受羌人朝拜。如果张大人愿意与我同行,见证我正式加冕‘主帅大豪’,那我荣幸之极!”
张骞点点头,道:“我回去和团队研究一下。”
我知道因为对羌人的阴影太深,张骞还是不敢完全相信“羌中线”的安全性。
我隔了一刻道:“张大人,其实先父生前找人带话给我:他一直觉得有愧于您。所以这次如果您给我个机会,让我帮您免费走‘羌中线’回大汉,也算让先父在泉下还了您这份愧疚。”
张骞咳嗽两声,叹气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元狩四年冬天,我刚到西域就听说了老将军的噩耗,当时心里也蛮不是滋味。最近又听三丁说了丞相和你三哥、堂哥的噩耗,心下更是为你们李家难过。之前的仇雠缘起,丞相其实已经跟我说开了。陛下不除我爵位,又怎么能让我以衰朽残躯再赴西域去游说乌孙、大月氏呢?不过我这老朽之躯已经没用了,估计陛下这次要对我更失望。”
我心道:“刘猪崽就不是啥好人,亏你老张还这么愚忠!”嘴上说,“二大爷死前曾经找渠道向我透露过您此次西行的另一层含义,这也是我今天在这里等您的原因。其实我们出玉门关后,就一直想着在这里等您。”
张骞并不意外我知道他这次想“夹带私货”,这个点子本来就是二大爷李蔡出给他的,而且李三丁也是二大爷推荐给他的。
他想了想,说道:“咱们是不是晚饭后单独说比较好?”说着他便发出一连串的咳嗽声,甘赤赶紧递了个手帕给他,他将手帕捂住嘴继续咳了一阵,咳嗽完手帕上除了浓痰还有一抹殷红的血迹。
我本想问张骞要不要让我给他搭个脉,但是怕他联想到当年我给甘父搭脉的往事,继而让我的身份穿帮,于是便没多事。
因为晚饭时间接近,弥多城主招呼我们去刚改好的礼堂吃晚饭。
我们离开城主府,准备往安排晚饭的礼堂走。甘季帮张骞牵过一匹青骢色的中年牝马,这马虽然已经过了最佳年龄,但是还是很神气,一看就是汗血宝马。
这时候李四丁也牵着小黄来找我,只见小黄突然挣脱李四丁的缰绳,长啸一声冲向青骢牝马。那青骢牝马虽没挣脱开甘季,却也前蹄抬起,以嘶鸣回应。小黄迅速上前与青骢马交颈亲热,青骢马也亲昵回应,看得在场众人无不称奇。
张骞咳嗽几下,眯缝着昏昏老眼看了一眼小黄,道:“这是当年甘父的‘爪黄飞电’?后来我送给你们家那匹?”说着他看向我。
我点点头,笑道:“是它。”其实我这时心里有一点点慌。
张骞又咳嗽几下,道:“那就对了!这匹青骢牝马和这‘爪黄飞电’原来是‘发小’,当时被我们一起买下的。它俩随我们被羌人扣住一起交给匈奴人。那年我们趁乱逃跑的时候,这青骢驮着我的一位同僚:副使中郎将徐驰逃跑。结果徐驰为了掩护我,死在了匈奴人的箭下,这青骢奔遁逃无影匈奴人没追到。这次我们在大宛的马市上又看见它,才知道它应该是认识路自己跑回了大宛,于是我又把它买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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