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需要一个度,一个跟把握“才与不才之间”的原理类似的度。但是很显然,眼下的大汉已经在这个度上出现了很大偏差,所以当“鸿隙陂”这样一个集中了郑当时一生的智慧、能造福汝南百年的工程被提出的时候,它很可能和郦东泉的“骏驭共享”一样,胎死腹中。
想到这里,我心情挺不好的,于是我决定在太守府走走。没想到汲偃这时也带着刘儁、陈邈、刘远和栾移石摸着黑吹着冷风在太守府后院的凉亭里聊天——原来诸君与我的心情类似。
因为大家都喝了点酒,不是很怕冷,汲偃一边煮着热茶,一边组织我们闲聊。不大一会儿,伺候完郑当时的郑韬和伺候完舒文翁的舒通也加入了我们,最后来的是将准丈人和准大舅哥送回家的江屯。
江屯告诉我们:因为数额实在太大,他准老丈人真的有点被吓到了,但是他准老丈人说了个底线:仰氏认捐多少,蔡氏宗亲一定不低于仰氏的两倍,蔡翁也相信袁氏、许氏、梅氏认捐数量也不会低于蔡氏的七成,而二等家族殷氏、应氏、盛氏、周氏等也绝对不好意思捐的少于仰氏的数额。
听了江屯的话,汲偃抿了一口茶,道:“那就没戏了。仰氏很快要被追缴商税和滞纳金罚款,追缴完他们为了卖乖示好象征性跟着捐一点钱还好说,如果让他们当标杆,那这个‘杆’估计得横着放。”
江屯苦笑道:“哎,本来我想了个‘变通一下’的办法帮郑太守解决了‘鸿隙陂’建成后维护费用的后顾之忧,但是这个开工的费用真的是太高了,咱们一帮人估计也解决不了。”
栾移石也笑道:“就算再来个盗钱集团,让道一兄弟帮郑太守也弄个三千五百万小金库,都还差得远啊!”
众人一阵叹息,准备散场睡觉。这时,我却忽然心生一计,道:“只要再‘变通一下’,未必不可!”
听我这么说,众人都没了睡意,纷纷想听我的意见。
我对汲偃和郑韬道:“两位师兄,我的计策需要郑太守有和师父一样的变通勇气,如果做不到,我说了也没用,反而你们会以为我为了帮亲戚郦东泉,给他上套。”
“你尽管先说!”郑韬道,“我爹不是迂腐书生,只是这一辈子宦海起伏有点大,又不似汲太守那么想得开。但是我知道:‘鸿隙陂’是他这辈子到目前为止最大的执念,如果不是杀头的罪过,我们都可以劝劝他。”
“那好!”我道,继而转向问汲偃,“汲师兄,是否方便把已经掌握的仰氏既往逃税和改商籍后大约一年要缴纳‘算缗税’的材料找出来,我们让江屯兄测算一下?”
“去我公廨吧!”汲偃道。
汲偃说完带着我们去了他的公廨,点起灯烧起茶,然后将涉及仰氏的稽查资料都找了出来,交给江屯预估税款金额。因为卷宗较多,江屯只找了仰氏最大的三家和郦东泉的赘家四家的相关资料,刘儁、陈邈、刘远、舒通、郑韬五人这次一齐上阵给江屯当助手,栾移石则找其中可能涉及会被违法罚款的项目作判断,预估可能涉及的罚款金额,所有不明确的地方众人会向汲偃提问。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紧张工作,我们在将近子时核算出了仅这四家涉及的可能补征、罚款和算缗税的预估,补征的总额在四千万钱以上、可能涉及罚款的总额在一千两百万钱、四家一年的算缗税(宽松的征收口径)不低于三百万钱。
算完这些汲偃道:“这倒是省了很多我这几天的公务!不过小师弟,算这个有啥用?你可别说要帮他们逃脱处罚啊!”
“那当然不行!”我忙道,“我想学师父在淮阳的处理,让仰氏把逃税的三成没入国库,这样问国帑要的那部分钱也有了着落。四成让他们主动捐出来修建‘鸿隙陂’,用这个四成去撬动别的家族捐款,地方筹集部分应该就差不多了吧?”
“剩下那个三成呢?”汲偃问。
“当初师父那个三成是放过免掉的。”我转而对舒通道,“是不是舒大哥?”
舒通脸一红,道:“是的。如果真的要全部罚没,我的工作也不会这么好做。”
汲偃想了一刻,问郑韬道:“郑师兄,郑太守那边你去做工作?”
郑韬思量了一刻,道:“可以试试。你跟我一起,我们把汲太守的做法跟他说说,然后把仰氏带头捐这个四成能带来的收益算给他。”
目标确定,我们做了分工:汲偃和郑韬去说服郑当时;我带着舒通、刘儁、栾移石去和仰氏谈条件;江屯、陈邈、刘远去确保蔡氏不要出问题。
商议仆定,汲偃决定带着江屯、陈邈、刘远和栾移石把剩余仰氏的涉及金额算完,其余人休息准备次日开始行动。
在最后合议时汲偃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道:“那两个‘修道’的得让他们消停几天,不然我怕郑太守不敢动作。”
郑韬道:“那个不难,他们送消息的方式和时间地点你掌握了吗?”见汲偃点点头,郑韬道,“那就假借‘马道君’体系发假消息,让他们俩休假回家过年,到正月十五后再回来,那时候该办的事情就办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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