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城市还在沉睡，作战室的灯却亮得刺眼。沈知意盯着屏幕上那份《文化合作风险评估模板》的解析报告，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三下。
“不是信标，是钥匙。”
她把平板推给谢临渊。文档右下角那个偏移的页码，经过光谱还原后浮现出一组隐藏编码，与江氏海外账户的资金调拨指令格式完全一致。
谢临渊没说话，直接调出军方数据追踪图。曼谷节点的红点已经熄灭，但三分钟前，一个伪装成旅游平台订单的数据包悄然跳转至柬埔寨西哈努克港——那里有一座挂着影视基地招牌的离岸服务器集群。
“他们清空了缓存。”他声音压得很低，“动作干净，像是预演过很多次。”
沈知意冷笑：“所以才敢把‘钥匙’明着传进来。他们不怕我们看见，怕的是我们看不懂。”
话音刚落，程野从外间走进来，手里拎着个黑色行李箱，T恤上印着“全网最渣男鉴定师”的直播截图，脸上挂着惯常的吊儿郎当笑。
“听说要派我去东南亚泡妹？行程定了没？”
“泡你个头。”沈知意抬眼，“你是去当‘表弟’的，不是去相亲的。”
谢临渊打开投影，一份伪造档案缓缓展开：林哲远房亲戚，程野，二十六岁，原任职于某合拍项目后勤组，因“工作失误”被临时调往境外协调中心接受“再培训”。
“身份已经植入对方人事系统。”谢临渊说，“明天上午九点，他们会收到一封来自‘总部HR’的确认邮件。”
程野吹了声口哨：“所以我现在连社保都安排上了？这服务挺到位。”
“别贫。”沈知意起身走到他面前，递过一枚U盘大小的金属片，“这里面是你过去三年直播的语音模型，还有你在国际刑警时期的应急暗语库。他们会做声纹验证，别让他们听出破绽。”
程野接过，顺手塞进裤兜：“万一他们让我背圆周率小数点后一百位呢？”
“那就说你低血糖。”她面不改色，“顺便晕过去，给我们争取时间。”
谢临渊点了根烟，靠在墙边：“联络方式按老规矩，十二小时一次位置快照，自动上传。但这次不一样——你不许主动发任何信息。”
程野挑眉：“那我咋汇报？”
“你不用汇报。”沈知意盯着他，“我们只看你什么时候断联，以及断的方式。比如心跳信号突然消失，是被捕；如果耳道通讯器提前脱落，可能是搜身；要是追踪芯片静止超过四小时，说明你被关进了屏蔽舱。”
程野咧嘴一笑：“所以我的命越危险，你们越安心？”
“对。”她点头，“你要做的，就是活着变成一块‘沉默的磁铁’，把他们的信任吸过来，然后让我们看清他们到底藏了什么。”
空气安静了一瞬。
程野收起玩笑表情，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表带：“这玩意儿真能每十二小时自动传坐标？不会爆炸吧？”
“炸不了。”谢临渊弹了弹烟灰，“但它会在你体温降到35度以下时自动锁定，防止尸体被挪动误导定位。”
“谢谢啊，听着像给我提前办了殡葬套餐。”
沈知意转身拉开柜子，取出一件深灰色夹克递给他：“穿上。内衬有防割层，袖口能藏电击器，领口织入了抗干扰纤维，防远程信号劫持。”
程野接过，抖开一看，发现左胸口袋缝着一枚不起眼的布质徽章——是某个早已解散的东南亚合拍协会的标志。
“这玩意儿还能用？”他问。
“去年有个助理死在金边。”沈知意淡淡道，“他的工牌被他们收走了，但徽章留在了现场。他们以为没人记得，可偏偏你‘表哥’林哲，是当年项目组唯一还活着的见证人。”
程野眼神一凝。
原来这不是随便找个身份，而是精准踩进他们的记忆盲区。
他换上夹克，拉链拉到下巴，对着镜子照了照：“怎么样，像不像个被生活毒打多年、只想混口饭吃的底层打工人？”
“像极了。”谢临渊掐灭烟，“就差一副畏畏缩缩的眼神。”
“那不行。”程野咧嘴，“我可是直播骂哭过十八个PUA男的顶流嘴替，怂字怎么写都忘了。”
沈知意走过去，从盒子里取出一片薄如蝉翼的贴片，贴在他后颈靠近发际线的位置。
“这是生物伪装痣，和江氏海外办公室一位已离职助理的基因片段匹配。如果你被要求录入生物信息，它会帮你过关。”
程野摸了摸脖子：“下次能不能整点舒服的？这玩意儿有点黏。”
“忍着。”她说，“还有，记住一件事——如果他们让你参会，别急着记内容。注意谁在回避记录，谁在交换眼神，谁的手一直放在桌子底下。”
“懂了。”程野耸肩，“看戏比听戏重要。”
谢临渊最后开口：“每日凌晨三点，系统会检测你的心跳信号。如果连续两次未响应，视为失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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