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十三抬手,用没受伤的右臂抹了把脸上的血和汗,混在一起,蜇得伤口生疼。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断掉的剑,咧了咧嘴,想笑,却扯动了伤口,倒吸一口凉气。
他抬起头,望向对面那个同样狼狈的年轻校尉,目光落在对方手里那把滴血的刀上。
“喂,”
他开口,声音因为脱力和伤痛有些沙哑,
“你这是什么刀?”
冷云舒握紧刀柄,看着燕十三,看着这个凭空出现,以一人之力拦下他整支军队的可怕剑客。
他没见过这样的武功,狠辣,凌厉,不像中原的路数。
他身上的伤,大半是这人用那柄现在已经断掉的剑留下的。
“杀人的刀。”
冷云舒回答,声音同样沙哑。
燕十三嗤笑一声,又因为牵动伤口皱了皱眉:“废话。老子问的是,它叫什么名字?哪儿来的?”
他晃了晃手里的断剑,“老子的‘秋水’跟了老子十几年,今天折在你手里,总得知道是折在什么家伙事下面吧?”
冷云舒沉默了一下。
他看着手里的刀。
他从来没想过这把刀有什么特别,只是用着顺手,异常锋利。
“不知道。”
冷云舒如实回答,“别人给的。”
“别人给的?”
燕十三挑眉,似乎有些意外,又有些了然,“呵,你这运气,倒是不错。”
他丢掉手里的断剑,断剑落在血泊里,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空着手,看着冷云舒,眼神里那股玩世不恭渐渐褪去,只剩下疲惫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还打吗?”
他问,“我剑断了,你也快没力气了吧?”
冷云舒看着他那双依旧清亮,却带着血丝的眼睛,又看了看周围那些面露惧色的士兵。
他知道,今天恐怕是过不去了。
就算最后能耗死这个人,他手下这百来号人,估计也得填进去大半。
值得吗?
为了二皇子向江湖门派示好的一份“人情”?
他握刀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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