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裴琰终于从奏折上抬起眼皮,那双墨玉般的眸子再次看向她,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漠,“娘娘能为杂家做什么……”
他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时候到了,杂家自然会告诉你。”
他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也没有下达具体的指令,只是用无形的绳索套住了她的脖子,将她的生死荣辱,与他捆绑在了一起。
这种悬而不决,这种未知的恐惧,比直接的命令更折磨人。
“回去吧。”他挥了挥手,像是打发一只无关紧要的阿猫阿狗,“记住杂家今日的话。也记住……你那串珍珠,好生收着。”
珍珠!那串被她藏在稻草下的催命符!
苏棠浑浑噩噩地行了个礼,脚步虚浮地退出了大殿。
殿外等候的番子依旧面无表情,沉默地引着她,沿着来路返回。
来时觉得漫长的宫道,回去时却感觉短暂得可怕。当她再次看到那熟悉的、破败的冷宫大门时,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只是,她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她不再是那个可以躲在角落里悄悄求生的苏采女。
她成了九千岁裴琰棋盘上,一颗身不由己的棋子。
回到那间漏风的屋子,苏棠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久久无法动弹。裴琰冰冷的手指,他似笑非笑的眼神,他那句“也救救奴才”,如同梦魇般在她脑海中反复回放。
她该怎么办?
反抗?以裴琰的权势,捏死她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顺从?那无异于与虎谋皮,最终只会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她穿越而来,不是为了体验宫斗惨死或者成为权宦玩物的!
夜色渐深,冷宫的风透过破洞的窗户纸吹进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苏棠蜷缩在冰冷的床板上,将那床薄薄的、散发着霉味的被子裹紧,却依旧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细微的响动。
不是送饭的老太监那种拖沓的脚步声,而是某种……轻巧而刻意的动静。
苏棠瞬间绷紧了身体,屏住呼吸。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从门缝下塞了进来,轻轻落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
那是一个小巧的、不起眼的油纸包。
黑影迅速消失,门外重新恢复了寂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苏棠的心跳再次失控。她盯着那个油纸包,看了很久很久,才鼓起勇气,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捡了起来。
油纸包入手微沉。
她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打开。
里面没有纸条,没有只言片语。
只有一把打造得极为精巧、闪烁着幽蓝寒光的匕首。匕首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同样没有任何标识的瓷瓶。
苏棠拿起瓷瓶,拔开塞子,一股刺鼻的杏仁味扑面而来。
是毒药!
她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珍珠是标记,提升用度是捆绑,而这把匕首和这瓶毒药……
是选择。
是裴琰给她的,第一个“任务”的预告?还是……他留给她的,最后一点“体面”?
苏棠握着那冰冷的瓷瓶和匕首,只觉得一股灭顶的绝望,如同这冷宫无边的黑夜,将她彻底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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