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班穿越云层,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降落在中欧一座区域性枢纽机场。舱门打开,湿冷且带着异国草木清香的空气涌入,与滨海温润的海风截然不同。龙昊与柳晴随着人流走下舷梯,神情平静如常,仿佛只是普通的学术交流者,但眼底深处却蕴藏着鹰隼般的锐利。他们通过南宫家安排的、天衣无缝的“东方古文化研究学者”身份顺利通关,没有引起任何额外注意。
接应的是一辆低调的黑色奔驰轿车,司机是个沉默寡言、眼神精悍的亚裔中年男子,确认暗号后,一言不发地载着二人驶离机场。车子并未进入繁华市区,而是沿着高速公路,向着阿尔卑斯山麓的方向疾驰。窗外,天色渐亮,呈现出一种冰冷的鱼肚白,远处连绵起伏的墨绿色山峦轮廓逐渐清晰,山顶覆盖着终年不化的积雪,在晨曦中闪烁着冷硬的光泽。
“两位,我是南宫家在此地的负责人,代号‘山雀’。” 司机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平稳,“情况有变。‘阴影古堡’周围的能量屏蔽在昨夜达到峰值,随后急剧衰减,但我们的两个外围观察点彻底失联,最后传回的画面有强烈干扰和短暂的空间扭曲现象。古堡内部情况不明,但肯定发生了重大变故。根据能量残留分析,不像是仪式完成,更像是……某种失控或意外中断。”
龙昊目光微凝:“失控?”
“是的。能量波形显示剧烈的震荡和反噬特征。但这未必是好事,可能意味着更不可预测的危险。” 山雀操作着车载电脑,调出卫星图和热能扫描的叠加影像,“古堡外围的巡逻力量明显增强,而且……出现了非‘诸神黄昏’常规编制的热源信号,能量反应很古怪,充满死寂感,有点像……昆仑遇到的那种傀儡,但更精良。”
柳晴感应着怀中星核碎片传来的、愈发清晰且带着一丝躁动不安的牵引感,轻声道:“星核的共鸣很强烈,但很混乱,古堡方向确实有同源的能量,但似乎处于极不稳定的状态。”
“我们需要靠近侦查。”龙昊决断道,“有安全屋和装备吗?”
“有。在前方小镇有一处安全屋,装备已备齐。但提醒二位,古堡现在如同一个即将喷发的火山,风险极大。” 山雀将车拐下高速,驶入一个静谧的、充满中世纪风情的小镇。石板路狭窄,两旁是色彩斑斓的木筋屋,此时街上行人寥寥。
安全屋位于小镇边缘一栋不起眼的公寓楼顶层,视野开阔,可远眺群山掩映下的“阴影古堡”———那是一座矗立在险峻山崖上的黑色剪影,即使相隔数十里,也能感受到一股压抑阴森的气息。
屋内,早已准备好符合当地气候的户外装备、高精度望远镜、热能探测器、通讯器以及龙昊清单上要求的特殊材料。两人迅速更换衣物,检查装备。龙昊将南宫家送来的百年桃木芯研磨成粉,与月华玉石粉混合,以自身精纯的星辰内力调和,在特制符纸上绘制出繁复的“隐星阵”符文。柳晴则协助将绘制好的符箓嵌入特制的、可贴附在衣物内衬的微型基盘中,激活后能形成持续数小时的隐匿力场。
“这套光学迷彩作战服,能扭曲可见光,但对高精度运动传感器和能量探测效果有限,需配合‘隐星阵’和你们自身的气息收敛。”山雀介绍着高科技装备,“通讯器是骨传导加密型号,有效距离五公里。这是古堡的原始结构图和后期改造的推测图,但内部变动很大,仅供参考。”
午后,天空积郁起铅灰色的云层,山风渐起,带着雨前的土腥味。龙昊和柳晴决定趁天气变化时潜入,恶劣天气能提供更好的掩护。
傍晚时分,雨点开始敲打窗棂。两人换上作战服,激活“隐星阵”符箓,一股微弱的能量波动掠过体表,他们的身影在光线折射下变得模糊不清,气息也收敛到极致。与山雀约定好联络方式和撤离信号后,如同两道融入雨幕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离开安全屋,向着群山深处疾行。
他们的速度远超常人,在泥泞的山路上如履平地。龙昊将“星挪影移”身法施展到极致,脚步轻点,泥泞不沾。柳晴身法更加灵动,星辉之气流转,足尖踏过草丛,露珠不惊。雨声和夜色成为了他们最好的掩护。
一个多小时后,两人已潜行至古堡所在山崖的下方森林边缘。仰头望去,漆黑的古堡如同盘踞在山巅的巨兽,几座尖塔刺破雨幕,窗口透出零星昏暗的灯火,更添诡秘。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腐朽的臭氧气息。
“巡逻队,三点钟方向,五人,装备精良,有能量探测器。”柳晴的灵觉首先捕捉到动静,低声示警。
龙昊打了个手势,两人迅速隐入一块巨岩后的阴影中,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一队穿着黑色防水作战服、手持怪异枪械(枪管下有能量指示器)的巡逻兵牵着两条龇牙咧嘴的杜宾犬走过,强光手电扫过林地,并未发现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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