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早晨,陈潇起了个大早。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感,那是家长会前特有的、混合着期待与不安的静谧。
洗漱好之后,他叫醒了奶奶。
“奶奶,我们今天下午两点开家长会,您可别忘了啊?”
“放心吧,萧萧,奶奶我一定准时到达,绝不给你丢脸!”奶奶笑着送陈潇出了门,眼神里满是郑重。
今早的早自习,同学们读得格外认真,琅琅书声仿佛是一种集体性的祈祷。
没有人会在家长会这个节骨眼上给老师找不痛快。
下了早自习,李老头就把陈潇叫到了办公室。
“陈潇啊,下午谁来给你开家长会啊?”
李老师笑着对他说,那笑容里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亲近。
“我奶奶来!”陈潇平静地回答。
“是陈老太太啊,我也有好久没见她了呢。”
李老师和陈潇套起了近乎,试图拉近彼此的距离。
“李老师,您找我有事吗?”陈潇直接切入正题。
“哦,是这样的,我想在家长会上找个学生代表上台去讲几句,分享下学习心得。
我看就你小子去吧!”李老师发出了邀请。
陈潇点头应了下来,没有丝毫推辞。
对他而言,这不过是一次寻常的发言。
橙小澄是早上第三节英语课才回来的。
王凯俊一见到她的身影,眼睛都直了。
她看起来瘦了一些,神色有些憔悴,眼底有淡淡的青色,显然是严重缺乏睡眠。
他很想冲过去问女孩发生了什么,可双脚却像被钉在原地,犹豫了半天,还是没能鼓起勇气。
叮铃铃——英语课刚下课,王凯俊就有些迫不及待地看着陈潇,眼神里充满了求助的信号。
陈潇被他看得一脸莫名其妙,王凯俊则一个劲地给他使眼色,幅度大到几乎要抽筋。
女孩也注意到了他的怪异动作,“王凯俊,你眼睛怎么了?抽筋了吗?”
“啊,没,没事,我就是眼睛进沙了。”王凯俊尴尬地笑着,眼神闪躲,不敢与女孩对视。
“他啊,今早上没洗脸,眼睛被眼屎糊住了。”陈潇面无表情地调侃了一句。
“陈,陈潇,你瞎说什么呢?”王凯俊急了,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陈潇没理他,目光转向了橙小澄。
女孩眼里满是疲惫,嘴唇干干的,一副没休息好的样子。
那副脆弱的模样,看得王凯俊心痛如绞,他更加着急地朝陈潇使眼色,迫切地想知道女孩发生了什么。
“小橙子,你怎么这么憔悴?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陈潇关切的问道,声音放得很轻。
看到女孩憔悴的样子,陈潇心里有了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没,没事,就是我外婆不是生病了吗,我最近一直在医院照顾她,所以没有休息好。”女孩笑着对陈潇说。
陈潇能关心她,她的心里很开心,只是那笑容里,带着些许无法掩饰的倦意。
“那你外婆的病好了没有?”王凯俊焦急地插话问道。
女孩迟疑了片刻,转头对男生说:“已经好了,谢谢你啊,王凯俊。”
陈潇有些不放心地看着女孩,直觉告诉他,女孩有事瞒着他们。
她的回答太过简短,眼神也有些闪躲。
“王凯俊,”陈潇忽然开口,“你去超市买点糖。”
王凯俊心里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吐槽:这家伙也真够馋的,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他没好气地对陈潇说:“咋滴,就你乐意吃糖呗!”
陈潇都愣住了,这家伙怎么回事?自己是让他去买白糖给女孩泡水喝,补充点能量。
这明明是给他表现的机会啊。
注意到他没反应过来,陈潇加重了语气:“买白糖!”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女孩。
王凯俊这才如梦初醒,立马像接了军令状一样跑出了教室。
“小橙子,你真的没事吗?”陈潇不放心地追问。
其实他知道女孩心里还有话没说,但周围这么多同学,还是找个机会再单独问她吧。
女孩抬头看着陈潇,眼神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情。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静静地看着男孩,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是数不清的忧伤。
过了一会儿,王凯俊拿着一包白糖跑了回来,气喘吁吁:“陈潇,白糖来了!”说着,他就把一把白糖递给了陈潇。
陈潇拍了拍额头,这家伙怎么就这么不上套呢?
他是让你买一包,不是让你抓一把啊。
“你倒是把它泡好啊!”陈潇无语地对他说。
“哦,对对对,我这就泡!”说着,他就直接拿起陈潇的杯子,准备往里面倒白糖。
“唉,你……”陈潇扶了扶额头,感觉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王凯俊还没反应过来,陈潇就一把夺过了白糖和自己的水杯。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办法啊,这队友,带不动。
陈潇放下了自己的水杯,拿起女孩的杯子倒了适量白糖,走到饮水机前接了热水,小心翼翼地泡好了白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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