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不管你从哪里来,到了这里,受了伤,就是我们需要照顾的人。先把伤养好吧。”
说完,她走了出去。滑板合拢,房间再次陷入封闭和寂静。
但那句话,却像一颗小石子,投入阿木死水般的心湖,漾开了一圈微弱的涟漪。
“需要照顾的人”……
在组织的词典里,只有“工具”、“棋子”、“消耗品”。完成任务是唯一的价值,失败意味着废弃。从来没有人,会用“需要照顾”来形容他们。
是更高明的心理战术吗?用这种虚假的温情来瓦解他的意志?
阿木不知道。他只知道,手腕很疼,肚子依然饿,喉咙依然干。而苏浅夏刚才递过来的那碗温热的粥和那口带甜味的水,是真实的。
接下来的时间(他依然无法判断长短),再没有人进来。只有那盏灯,和手腕上持续不断的、钝痛的感觉陪伴着他。孤独和寂静开始变成一种酷刑。没有声音,没有变化,没有希望。只有无边无际的、惨白的空旷,和越来越清晰的、关于任务失败后果的想象。
组织会怎么处置失败且被捕的“影”?尤其是可能泄露了重要信息的“影”?
他想起训练营里那些“消失”的同伴。没有解释,没有痕迹,就像从未存在过。
滑板又一次打开。
这次进来的,是那个冷面中年男人。他手里拿着一个医疗托盘,里面放着纱布、消毒水和一把小巧的剪刀。
他没有说话,径直走到阿木身边,开始检查他右手腕的固定夹板。动作专业而迅速,拆开旧的纱布,用消毒水清理伤口周围已经干涸的血迹和药渍。酒精刺激伤口的疼痛让阿木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男人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手上的动作放轻了些。他重新上药,包扎,调整夹板的位置,使其更稳固舒适一些。整个过程沉默而高效。
包扎完毕,他收拾好托盘,转身走向滑板。在即将出去时,他忽然停下,背对着阿木,说了一句话,声音依旧平板,但内容却让阿木浑身冰冷:
“外面下雨了。中继站埋藏点通常要考虑防水和信号衰减。西边那片乱石岗,有个废弃的矿洞,入口很隐蔽,里面干燥,深度也够。”
说完,他走了出去,滑板合拢。
矿洞!乱石岗!
阿木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那是他们预设的备用中继点之一!位置极其隐秘,只有他和福伯,以及指挥这次行动的上级知道!这个男人怎么会知道?!难道福伯真的全说了?!连备用方案都交代了?!
不,不可能!福伯如果是高级观察员或清除者,他的忠诚级别应该更高,意志应该更坚定!除非……除非他根本不是“自己人”,而是基地早就安插的……反间谍?
这个念头让阿木如坠冰窟。如果连福伯都是假的,那么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针对“昆仑站”的圈套?他们故意泄露交易信息,设下伏击,然后又“允许”他和福伯渗透进来,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挖出更深层的情报网?
一切都乱了。信任的基础崩塌了。他分不清谁是敌人,谁是盟友,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在为什么而坚持。
黑暗的念头开始滋生。如果组织已经放弃了他,如果福伯是叛徒或卧底,如果他坚守的秘密可能早已不是秘密……那么,他在这里忍受痛苦和孤独,还有什么意义?
为了一个可能把他当弃子的组织?
还是为了……那一碗温热的粥,和一句“需要照顾的人”?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像一根被绷到极限的绳索,在猜疑、恐惧、孤独和那一丝微弱却真实的“善意”之间,剧烈地摇晃着,随时可能断裂。
而滑板之外,那个他看不见的世界里,林征和苏浅夏正站在监视孔后面,静静地看着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矿洞的点,戳中了。”林征低声说,眼里没有丝毫得意,只有冷静的分析,“他动摇了。”
“福伯那边,还是什么都没说。”苏浅夏揉了揉眉心,“老滑头,装傻充愣是一把好手。但阿木显然相信了福伯可能叛变,或者……身份有问题。”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林征的目光依旧锁在阿木惨白而挣扎的脸上,“让他怀疑一切,包括自己效忠的对象。当支撑他的信念全部崩塌,才是我们开口问话的时候。”
“万一……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呢?或者,他知道的,对我们没用?”
“那他就没有价值了。”林征的声音冷酷得不带一丝感情,“没有价值的敌人,你知道该怎么处理。”
苏浅夏沉默了一下,没有反驳。这是末世的法则,残酷,但真实。
“那个‘钥匙’……”她换了个话题,“你确定这么模糊的指向,能引出我们想要的东西?”
“不确定。”林征坦言,“但这是目前唯一能把‘昆仑站’如此大动干戈的行为合理化的解释。他们在找某样重要的东西。可能在这里,也可能不在这里。但只要我们让他们相信东西在这里,并且在我们手里,他们就会继续行动,就会露出更多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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