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像解剖刀,精准地剥开阿木精心伪装的表皮。
“你昨晚昏迷前,下意识做了一个右手虚握、食指微扣的动作。那是你们组织内部,表示‘任务受阻,情况危险,保持静默’的暗号手势,对吗?”
阿木猛地抬起头,空洞的眼神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锐利的、冰寒的警惕。他死死盯着洞口后面那张模糊的脸。这个人……怎么知道?那个手势极其隐秘,只在最核心的行动人员中使用!
男人似乎并不意外他的反应,依旧用那平板的语调说:“我们对你,以及你背后的‘昆仑站’,并非一无所知。国道服务区的伏击,王小铁和小孙的死,还有你们试图渗透进来的每一步,我们都记着。”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这句话像一把冰冷的锥子,凿进了阿木看似坚固的心理防线:
“福伯已经开口了。他说,你叫‘影十七’。”
影十七!
这个代号像一道闪电,劈开了阿木竭力维持的冷静。福伯……那个老东西!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个代号?除非……他根本不是什么“福伯”,而是组织派来监视和评估他这次任务的高级观察员?甚至,可能是预防任务失败时,启动的“清除者”?
无数的疑问和猜测瞬间涌上心头,让他的思维出现了短暂的混乱。但他立刻强制自己镇定下来。不能慌,这可能是对方的离间计,是诈唬。
他重新低下头,恢复沉默。但刚才那一瞬间的眼神变化和身体僵硬,已经落在了对方眼里。
男人没有再追问。他提起那盏手提灯,光线晃了一下,然后,那个混凝土滑板又无声地合拢了。房间再次陷入只有顶灯白光的、绝对的寂静和封闭之中。
阿木坐在椅子上,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手腕的疼痛一阵阵袭来,提醒着他现实的处境。对方知道得比他预想的要多得多。不仅识破了他的伪装,甚至还可能掌握了一些关于“昆仑站”内部的信息。那个“影十七”的代号,无论是真是假,都像一根毒刺,扎进了他心里。
他们会对福伯做什么?那个老东西到底知道多少?会不会真的把他供出来?
不,要相信组织的训练,相信保密条例。福伯就算被俘,也应该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至于那个手势和代号的泄露……也许是之前其他被捕的、意志不够坚定的外围人员泄露的?
他必须重新评估形势。这个基地,远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粗糙。他们有地下监禁室,有懂得审讯和观察细节的专业人员,甚至可能……已经掌握了部分关于“昆仑站”的情报。
他的任务——潜伏、观察、报告、等待指令——已经彻底失败了。现在,他自身的生存,以及如何最大限度保护组织的秘密,成了首要问题。
等待。他需要等待。等待对方下一步动作,等待可能出现的转机,或者……等待组织发现他失联后,可能采取的应对措施。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淌。没有食物,没有水,没有任何时间参照。只有那盏永不熄灭的白灯,和手腕上一波强过一波的疼痛。饥饿感开始出现,喉咙干得像要冒烟。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几个小时,也可能大半天。
滑板再次无声打开。
这次进来的不是那个冷面男人,是林征。
林征没有穿军装,只是一件普通的深色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缠着绷带的左小臂。他手里拿着一个军用水壶和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他走进来,滑板在他身后合拢。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走到阿木面前,拧开水壶盖子,递到他嘴边。
阿木警惕地看着他,没有动。
“清水,没下药。”林征的声音很平静,带着一丝疲惫,“想让你死,用不着这么麻烦。”
阿木犹豫了一下,干渴最终战胜了警惕。他微微仰头,林征小心地倾斜水壶,让清凉的水流进他嘴里。水不多,大概只有几口,但足以缓解喉咙的灼烧感。
接着,林征打开油纸包,里面是半块黑褐色的、看起来很硬的杂粮饼。他把饼掰成小块,一块一块地喂给阿木。饼很干,很难下咽,但阿木还是机械地咀嚼着,吞咽着。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林征的脸。
林征喂得很慢,很有耐心。喂完之后,他用油纸擦了擦手,然后拉过旁边阴影里一把折叠凳——阿木这才发现房间里还有别的东西——在阿木面前坐下。两人距离很近,阿木甚至能看清林征眼中密布的血丝,和下巴上新冒出的、青黑色的胡茬。
“手腕还疼吗?”林征问,语气不像审讯,倒像是医生查房。
阿木依旧沉默。
林征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下去:“医务兵看过了,骨头裂了,没完全断,固定得好,能长上。就是以后阴雨天可能会疼。”他顿了顿,“王小铁的腿,当时要是能及时处理,或许也……”
他没有说完,但阿木听懂了。他在提醒他,他们之间,横着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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