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天堂隔壁,即是地狱。
男子训练馆这边,影山飞雄结束特训,回到场边,习惯性地寻找那个熟悉的小身影——不在。
起初以为她去洗手间了。五分钟,不在。十分钟,还不在。问遍所有人,都没看见。
影山飞雄那张常年没表情的脸,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冰。周围的空气温度骤降。
“光,不见了。”他自言自语道,语气平静,但眼神里闪过一丝极罕见的、名为“慌”的东西。
头皮一麻,立刻去寻找。整个男子集训营差点被翻过来。厕所、仓库、食堂、甚至天台……都没有!
高桥教练也知道了,眉头紧锁。丢了个孩子,这可不是小事。
影山飞雄站在空旷的场地边,握着矿泉水瓶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他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各种糟糕的可能性,虽然脸上依旧绷着,但周身散发的低气压已经让路过的人自动避让三米。
“该不会……”一个选手弱弱地说,“跑去女子那边了吧?我好像早上看到个小影子往那边窜……”
全体男性:“!!!”
于是当影山飞雄带着一身煞气,推开女子训练馆大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刺眼”的画面:
他的妹妹影山光,扎着歪歪扭扭但缀着小花的辫子,小脸上可能还被画了可爱的图案(洗掉了),嘴角沾着饼干屑,正坐在一群笑得花枝乱颤的女子选手中间,抱着某个姐姐的胳膊,听另一个姐姐讲笑话,笑得见牙不见眼。旁边还堆满了各种零食包装。
岁月静好,欢声笑语。与他那边兵荒马乱、低压笼罩的“地狱”形成惨烈对比。
影山飞雄:“……” 他感觉自己的理智弦,啪一声,断了。
“影、山、光。” 他一字一顿,声音不高,却像西伯利亚寒流过境。
整个女子训练馆瞬间安静。姐姐们的笑容僵在脸上。光的小身板一僵,脖子像生了锈的机器人,一点一点转过来,对上哥哥那双黑沉沉、酝酿着风暴的眼睛。
“啊……尼、尼尼……”光企图萌混过关,露出一个加倍甜腻、无辜到极点的笑容,“你怎么来啦?光正在和姐姐们进行‘友好排球文化交流’……”
“过来。”影山飞雄打断她,声音没有起伏。
光求助地看向栗原教练和周围的姐姐们。姐姐们虽然觉得这哥哥气势吓人,但更心疼小豆丁,试图说情:“影山君,小光很乖的,帮了我们不少忙……”
“她未经允许,擅自离队。”影山飞雄一句话堵了回去,目光始终锁在光身上。
光知道,卖萌策略失败了。她蔫头耷脑地,一步三蹭地挪过去,小手背在身后,像只知道自己闯了祸的小狗。
“道歉。”影山飞雄对栗原教练和高桥教练(赶过来的)说。
光乖乖鞠躬,声音小小:“栗原教练对不起,高桥叔叔对不起,光的哥哥们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
“回去。”影山飞雄转身就走。
光瘪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依依不舍地跟姐姐们挥手告别,然后小跑着跟上哥哥那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背影。
此刻的光求生欲爆棚!决定再试一下(没准就有好结果了呢),于是像颗小炮弹一样冲过去,一把抱住影山飞雄的大腿,仰起小脸,用尽毕生演技,眼睛里瞬间蓄满泪水,声音软糯颤抖,带着十二万分的悔恨:
“尼尼——!光错了!光不是故意乱跑的!光只是想学习姐姐们厉害的球!光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呜呜呜……所以乖乖的在姐姐们那里等着尼尼呢……尼尼你不要生气,光好害怕呀……”
她一边假哭(硬挤眼泪),一边偷偷观察哥哥的脸色,还把歪歪扭扭缀着小花的辫子故意整的凌乱,显得更可怜了。
这套“撒娇卖萌认错三连”,以往对付爷爷和菅原哥哥,几乎百试百灵。
然而,她低估了一个找妹妹找到快心梗的怨种哥哥此刻的“抗萌性”。
影山飞雄低头,看着腿上这个戏精附体的小豆丁,面无表情地开口:
“迷路?”
“找不到回去的路?”
“害怕?”
灵魂三问,语气平稳,却让光的小心脏越跳越快。
“那你是怎么‘迷路’到口袋装满零食、还扎着带花的辫子,还能上场练球的?我看你在姐姐们怀里很开心呢” 影山飞雄精准补刀。
光:“……” 完犊子,证据太齐全了!
“回去”影山飞雄吐出两个字,拎起光的后衣领(像拎小动物一样),继续往前走。
惩罚时间到。
回到宿舍,光垂着小脑袋,站在墙角,接受审判。
“未经允许,擅自离开指定区域。”
“打扰其他队伍训练。”
“让所有人担心。”
影山飞雄每说一条,光的小身板就缩一下。
“惩罚。”影山飞雄宣布,“未来三天,禁止前往任何非指定训练观摩区域。每天加练基础垫球500次,我会监督。还有,”他看了一眼光口袋里露出的零食包装,“零食没收,由我保管,每天定量发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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