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肩上的伤……好了吗?他这一路……吃了多少苦?无数个念头在她心中翻滚,最终化为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
萧执似乎心有所感,在策马冲杀间隙,目光猛地投向黑石堡墙头,瞬间锁定了那个在硝烟中茕茕孑立的绯色身影!四目相对,隔着重重的厮杀与硝烟,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他看到了她脸上的泪,她看到了他眼中的焦灼、庆幸与……深沉如海的情意。
无需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里应外合之下,狄军大败溃逃。战事持续到黄昏,终于以狄人的惨败告终。残阳如血,映照着尸横遍野的战场。
黑石堡城门缓缓打开。沈清弦站在门口,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在亲卫的簇拥下,踏着血色夕阳,向她走来。他卸下了头盔,露出略显疲惫却依旧俊美无俦的面容,肩甲上沾染着暗红的血迹,不知是他的,还是敌人的。
他在她面前数步之外停下,深邃的凤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仿佛要将她刻入灵魂深处。千言万语,哽在喉间。
最终,他缓缓开口,声音因激战而沙哑,却带着不容错辨的温柔与珍重:
“清弦……我来了。”
沈清弦泪如雨下,再也抑制不住,向前奔去,投入那个她思念了无数个日夜的、带着血腥与风尘气息的怀抱。
萧执紧紧拥住她,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揉入骨血。他将脸埋在她带着硝烟味的发间,闭上眼,发出一声如释重负的、极轻的叹息。
“对不起,我来晚了。”
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战火暂熄,久别重逢的喜悦与更深沉的暗流,在这北疆的黄昏中,悄然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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