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弘也跳了起来,蒲扇般的大手用力拍在花荣略显单薄的肩膀上,震得花荣身形一晃:“就是!花荣兄弟!射得好!射得妙!对付那群不讲规矩、用钩镰阴人的江东鼠辈,讲什么光明正大?能射死那小白脸最好!下次见面,哥哥我顶在前面,你尽管射!射他个透心凉!” 他这话说得粗豪,却也带着对花荣毫无保留的认可。
徐宁和呼延灼也纷纷点头,眼神中充满了对花荣的肯定和感激。
花荣感受到众人的信任和情谊,心中那股郁结之气稍稍消散,冰冷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对着孙逊和众人抱了抱拳,声音依旧清冷,却少了几分紧绷:“花荣分内之事。守城为重。” 话虽不多,但心意已明。
孙逊心中稍安,重新坐下,脸色凝重地看向朱武和裴宣:“二位军师,眼下情势,计将安出?”
朱武捋着短须,沉吟道:“主公,当务之急有三。其一,倾全城之力,不惜代价,连夜抢修西城豁口!可用砖石木料,甚至…可用阵亡将士、战马尸身及江东贼兵尸体填埋加固!” 此言一出,众人心头都是一凛,但也知这是最无奈也最有效的办法。战争,从来残酷。
“其二,清点剩余兵力、器械、粮草,尤其要统计钩镰兵对我军造成的具体伤亡,以及破甲队损耗!徐宁将军,破甲队今日立下大功,但也损失不小,需尽快补充人手,熟悉‘拆甲七式’者优先补充!”
徐宁肃然抱拳:“末将领命!破甲队老兵尚余两百四十余人,虽疲惫,士气可用!拆甲之法,已加紧操练新卒。”
朱武点点头,继续道:“其三,也是最要紧的…需立刻派出精干细作,不惜一切代价,潜入江东军大营附近,务必探明两件事:孙策伤势究竟如何?以及…他口中那‘江东钩镰成阵’到底进行到了哪一步?规模多大?由何人统率训练?此乃我军生死存亡之关键!”
裴宣补充道:“朱军师所言极是。此外,主公,我军今日惨胜,士气虽一时振奋,但根基已伤。需立刻安抚伤员,犒赏有功将士,尤其是穆弘、花荣、呼延、徐宁诸位将军及麾下敢死之士!重赏之下,方有勇夫。同时,城内需加强戒备巡逻,谨防江东细作混入,更防百姓因恐慌而生乱!”
孙逊深吸一口气,疲惫的脸上露出决断:“好!就依二位军师之言!豁口抢修,由裴宣军师总揽,征调全城青壮民夫,连夜动工!粮草物资,优先供给!徐宁将军,整军、补充、操练之事,交予你手!呼延将军,连环甲马勇士,乃我军脊梁,务必妥善安置,好生休养!穆弘兄弟,”孙逊看向穆弘,语气带着感激和一丝无奈,“你今日力战孙策,威震敌胆,实乃首功!然气力消耗必巨,也需好生歇息,养精蓄锐,以备再战!”
穆弘拍了拍胸膛,震得甲叶哗啦响:“主公放心!这点力气,睡一觉就回来了!那小白脸再来,保管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至于细作…”孙逊目光转向朱武,“此事关系重大,非心腹死士不可为!请军师亲自挑选人手,安排得力之人,务必探明虚实!”
“属下明白!”朱武肃然领命。
“花荣兄弟,”孙逊最后看向花荣,“城防警戒,尤其夜间了望,还需仰仗兄弟神目!”
花荣抱拳,简短有力:“义不容辞。”
命令一条条下达,众人领命而去。城头上,疲惫的士兵开始互相搀扶着走下城墙,民夫们则如同蚂蚁般开始搬运砖石木料,在豁口处堆砌。呻吟的伤员被抬下,军医们忙碌起来。空气中,血腥味、汗味、焦糊味、药味混杂在一起,构成这胜利之夜最真实也最沉重的底色。
孙逊没有立刻离开。他独自走到城楼破损的女墙边,扶着冰冷的、沾着血渍的墙砖,望向城外那片被黑暗和死亡笼罩的战场,又望向江东大营方向隐约的火光。
夜风吹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孙策那双燃烧着刻骨仇恨的眼睛,仿佛就在那黑暗中死死地盯着他,盯着这座伤痕累累的城池。
“钩镰成阵…”孙逊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抠紧了墙砖的缝隙,指节发白。今日的惨胜,是用无数血肉和一次“暗箭”换来的喘息。下一次,当江东猛虎舔舐完伤口,带着更加锋利的爪牙——尤其是那致命的钩镰阵卷土重来时,他们还能守住吗?
这血染的喘息,又能持续多久?
夜色深沉,如同化不开的浓墨,沉沉地压在下邳城头,也压在每一个守城者的心上。
喜欢汉末:我每月召唤一个梁山好汉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汉末:我每月召唤一个梁山好汉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