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傍晚五点半的港城，海风裹着淡淡的咸意，从百年老商业街的尽头漫过来。风里混着梧桐叶的清香，还有巷尾海鲜摊残留的鲜气，吹得“小巷食堂”门口的铜铃轻轻晃动，发出“叮铃叮铃”的轻响。暖黄的路灯已经亮起，光线透过梧桐叶的缝隙，在青石板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碎金。
古月系着那条洗得发白的深蓝色围裙，围裙口袋里插着半截铅笔——是早上算虾价时剩下的，笔尖还沾着点淡红色的虾壳粉末。他正站在老榆木案板前，手里捧着一个竹编筛子，筛子里装着十只鲜活的大虾。这些虾是凌晨从渔港直送的，每只都有手掌大小，虾壳泛着青中透红的光泽，像裹了层薄釉；虾须挺拔，轻轻一碰还会微微颤动；虾眼圆鼓鼓的，透着清亮的黑，一看就新鲜得很。古月用指尖轻轻捏了捏一只虾的背部，能清晰感受到虾肉的紧实，指腹陷下去半厘米，松开后瞬间回弹，连一点压痕都没留下。
“今天本想做白灼虾。”古月抬手擦了擦额角的薄汗——后厨的炉火刚开，空气里已经有了暖意，汗珠顺着眉骨滑下来，他随手用围裙角蹭了蹭，“早上翻冰箱，看到沐橙上次从海边作坊带回来的番茄酱，玻璃罐上还贴着‘手工熬制’的标签，就改了主意做茄汁大虾。大虾得剪须去虾线，番茄酱、白糖、香醋按3:2:1的比例调汁，熬到浓稠能挂在铲子上，这样裹在虾身上才不会流下来。沐橙上次吃烧烤时还念叨，说‘想吃带汁的虾，能蘸着馒头吃，连汤汁都不浪费’，这道菜刚好合她胃口。”
“‘虾香达人’，你可算想起我的小心愿了！”苏沐橙的声音从二楼楼梯口传来，带着刚换完衣服的轻快。她踩着木质楼梯下来，每一步都带着轻轻的“咚咚”声，穿件橘色的连帽卫衣，胸前印着只圆滚滚的卡通大虾，虾身还沾着番茄酱的图案，可爱得很；外搭件浅白色的短款针织开衫，料子软得像云朵，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纤细的手腕，腕上戴着条细巧的银链，链坠是个小小的虾钳造型；头发用珍珠发绳扎成高马尾，发梢别着个银色的虾形发夹，发夹的边缘还刻着细碎的海浪纹，在灯光下泛着淡光；手里拎着个玻璃罐，正是那罐手工番茄酱，罐口还沾着点上次没擦干净的酱汁。
她走到古月身边，踮了踮脚，把番茄酱轻轻放在案板一角，手指特意避开筛子里的大虾，生怕碰掉虾须：“我刚在楼上找衣服，看到这罐番茄酱，就知道你肯定要做茄汁大虾！这番茄酱是我上次去海边拍戏时，在一个老奶奶的作坊买的，她用新鲜番茄熬了三个小时，没加一点添加剂，鲜得很！上次我在别家餐馆吃茄汁大虾，汁稀得像水，挂在虾身上没两秒就滴光了，这次你一定要熬得浓一点，浓到裹在虾上不掉，这样我才能蘸着馒头吃！”
古月笑着点头，伸手帮她理了理开衫领口处歪掉的线头——那线头是洗的时候勾到的，他手指捏着线头轻轻拽，动作轻得像怕弄疼布料：“放心，我调汁的时候会加半勺淀粉勾薄芡，熬到汁体冒小泡，保证每只虾都能裹满汁，连虾壳的缝隙里都能填进去，让你蘸馒头吃得过瘾。”他转身走到店外的黑板前，拿起那支用了半年的深红色粉笔——笔身已经被他握得圆润，笔尖还沾着点上次写“鱼香茄子”时的炭灰。
他一笔一划地写“今日特供：白灼虾（备选）、清炒西兰花、冬瓜汤”，字迹利落有力，横平竖直间透着股认真劲儿，每个字的笔画都很均匀，没有一丝潦草，连“灼”字的火字旁都写得对称。写完后想起要做茄汁大虾，又在黑板右侧添了行小字“可定制茄汁大虾（现炒）”，字体比主菜小一圈，却依旧清晰；还拿起白色粉笔，画了盘裹着茄汁的大虾——虾身红亮，上面撒着翠绿的葱花和雪白的白芝麻，旁边画了个小小的馒头，馒头蘸着茄汁，童趣十足。刚画完，住在隔壁的张爷爷就拎着菜篮路过，笑着朝古月摆手：“古月，今天有茄汁大虾啊？我家老婆子就爱吃这口，晚上我带她来尝尝，你可得多熬点汁，她也爱蘸馒头！”
餐馆里已经坐了不少熟客，都按着常坐的位置落了座，像提前约好的一样。林悦、苏瑶、赵雪坐在靠窗的固定桌位——那是她们三人的“专属地盘”，桌上还留着上次赵雪落下的浅粉色橡皮，边缘被磨得圆钝。
林悦穿件浅紫色的休闲卫衣，帽子戴在头上，露出截白皙的脖颈，卫衣袖口印着个小小的原子图案，是她自己用丙烯画的；戴副黑色的圆框眼镜，镜片擦得透亮，能清晰看到她眼里的兴奋；帆布包放在腿上，包上的化学元素挂饰——氢原子、氧原子的小吊坠——晃个不停，像个跳动的小钟摆，挂饰上还沾着点白色粉笔灰，是下午给学生上实验课在黑板上写字时蹭的；手里攥着个银色的大虾新鲜度检测仪，探头还套着透明的保护套，她时不时把检测仪举起来对着后厨的方向，显然是等不及要帮古月检测大虾的新鲜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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