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狂奔,直到“时光相馆”那熟悉的、带着斑驳油漆的木门在望,凌异和玲灵才敢稍稍放缓脚步。心脏依旧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冰冷的汗水黏在皮肤上,被夜风一吹,激起阵阵寒颤。两人都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狼狈不堪,脸色在稀疏的路灯光下显得惨白如纸。
凌异用微微颤抖的手掏出钥匙,插了好几次才对准锁孔。门“吱呀”一声打开,相馆内熟悉的、混合着化学药剂和旧纸张的味道扑面而来,这一刻竟让他们感到一种劫后余生般的虚弱安全感。
“哐当!”
门被迅速反锁,凌异甚至拉过了平时很少使用的沉重门闩。玲灵则背靠着门板滑坐到地上,大口喘着气,仿佛要将肺里那股属于河道的阴冷腥臭气息全部置换出来。她抱着膝盖,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脑海中不断闪回古槐树下那几个模糊的黑影,以及对岸树林里那诡异的低语。
凌异没有开大灯,只打开了工作台上一盏光线昏黄的旧台灯。他将沉重的背包卸下,动作却异常谨慎,仿佛里面装着的是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他的目光死死盯住背包侧袋——那里装着那块从古槐树根下挖出的、刻着邪恶符号的黑色石头。
“先把这东西处理一下。”凌异的声音沙哑而凝重。他深知,这种附着着强大负面能量的物品,绝不能随意放置,否则可能会像一颗污染源,不断侵蚀周围的环境甚至活人。
他走到相馆最里面、平时很少使用的储藏室,这里堆放着一些废弃的相纸、过期药水和杂货。他清理出一小块空地,然后找来了一个闲置的、厚实的陶土花盆(玲灵之前买来想种花却没来得及用的)。接着,他又翻出之前准备的朱砂、盐(既是食用盐,也混了些粗海盐),以及几张空白的黄符纸。
凌异先用扫帚将地面仔细清扫干净,然后抓起一大把盐,在清理出的空地上撒了一个厚厚的圆圈。接着,他屏息凝神,用朱砂笔在黄符纸上飞快地画下几道复杂的符咒——有镇邪的,有隔绝的,有净化的。他的动作比之前画护身符时更加专注,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绘制这些更复杂的符咒对他消耗不小。
画好后,他将几张符咒分别贴在陶土花盆的内壁和外壁。然后,他戴上厚厚的烤箱手套(以防万一),才小心翼翼地从背包侧袋里取出那个用破油布包裹的黑石。
即使隔着手套和包裹,一股阴寒刺骨的气息依旧透了过来。凌异动作极快地将黑石放入贴满符咒的花盆中,随即抓起剩下的盐,混合着朱砂,将黑石彻底掩埋起来,直到花盆被填满。最后,他又用剩下的符纸将花盆口封住,并用红绳缠绕了几圈。
做完这一切,他才长长舒了口气,但眉头依旧紧锁。这种物理隔绝加符咒封印的方法,只是权宜之计,能起到多大效果,他心里也没底。
“暂时……只能这样了。”凌异脱下手套,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玲灵此时也稍微缓过劲来,她挣扎着站起身,走到凌异身边,看着那个被层层封印的花盆,心有余悸地问:“这东西……放在这里安全吗?”
“不确定,但总比带在身上或者随便乱放好。”凌异摇摇头,“我们得尽快弄清楚它的来历和作用。它被刻意埋在古槐树下,绝不是偶然。”
他走到工作台前,就着台灯的光,再次拿出纸笔,凭借记忆,将今晚看到的古槐树树干上的符号、以及黑石上的符号,更加精细地描绘下来,尤其是那些焦黑的刻痕和疑似血渍的细节。
“玲灵,”凌异一边画一边说,“你还能撑得住吗?我们需要立刻开始查。”
玲灵用力点头,虽然身体依旧疲惫恐惧,但强烈的求生欲和求知欲支撑着她。“我没事!查什么?”
“两件事。”凌异语气急促,“第一,尽全力搜索所有能与这个符号细节匹配的线索,无论是民俗志、宗教符号学、甚至是国外那些邪教资料!任何一点相似之处都不能放过!第二,重点查‘槐树’、‘镇物’、‘埋石’、‘祭祀’这些关键词的组合,看看有没有类似的民间传说或邪术记载!”
他意识到,这块黑石可能不仅仅是一个标记,更可能是一种“镇物”或“法器”,被用于某种特定的邪恶仪式。理解它的作用,或许是破解整个谜团的关键。
玲灵立刻坐到电脑前,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再次投入信息的海洋。这一次的搜索更具针对性,也更为艰难。她需要比对凌异绘制的精细符号,在浩如烟海的符号数据库和晦涩文献中寻找蛛丝马迹。
时间在寂静和键盘敲击声中流逝。窗外的天色依旧漆黑,距离天亮还有很长时间。相馆内,台灯的光晕是唯一的光源,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射在墙壁上。
凌异也没有闲着。他再次拿出那个从红星招待所带回的铁盒,将其放在工作台上,与描绘着符号的纸张并排。他尝试着感知铁盒与黑石之间是否存在某种能量联系,但铁盒被符纸包裹,气息内敛,而黑石被封印在花盆里,感应微弱,难以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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