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外传来脚步声。孙振山立即示意安静,自己潜到洞口观察。片刻后,他返回,脸色凝重:“是黄医生,但他身后跟着两个人,不像渔民。”
陈队长迅速做出部署:“阿萍,你带小川和胶卷从后路走,去码头找船老大,让他送你们去澳门。我和孙叔、陆老板留在这里应付。”
“不,我要留下。”王小川固执地说,“陆哥在哪我在哪。”
“这是命令!”陈队长难得严厉,“胶卷必须安全送到澳门,那里有新华社分社,可以直通北京。这是唯一能扳倒‘老K’和郑家的证据!”
阿萍咬了咬牙,拉起王小川:“走!别让你陆哥分心!”
她将微型胶卷塞进一个防水火柴盒,带着王小川从山洞后方一个极窄的裂缝钻出去。那里通向另一面的山坡,可以绕回码头。
三人刚离开,黄医生就带着两个人走进了山洞。一个是本地渔民打扮的中年人,另一个却穿着不合时宜的灰色中山装,五十岁上下,戴着金丝眼镜,像个学者。
“陈队长,陆老板。”黄医生神色紧张,“这位是周教授,他说有重要事情找你们。”
被称为周教授的男人推了推眼镜,目光直接落在陆子谦身上:“陆子谦同志,我来自北京,国家安全部门。关于你‘重生’的情况,我们需要谈谈。”
陈队长挡在陆子谦身前:“证件。”
周教授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证件,上面有国徽和“国家安全部”字样。陈队长仔细检查后,微微点头——证件是真的。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孙振山仍然警惕。
“通过黎律师体内的定位器。”周教授平静地说,“那个设备是我们部门1980年研发的试验品,吴国华同志通过特殊渠道获得,用于保护关键证人。信号在半小时前中断,我们追踪到最后位置就在这里。”
他看了眼黎律师的遗体,叹了口气:“还是来晚了。”
“你说吴国华是‘同志’?”陆子谦捕捉到这个称呼。
“吴国华同志是我们部门的外围情报员,代号‘夜莺’。”周教授语出惊人,“他从1964年开始,就暗中配合我们调查那起走私案。但由于涉及面太广,保护伞层级太高,一直无法收网。”
“那郑耀先呢?”
“郑耀先是台湾军情局发展的内线,同时也是苏联克格勃的‘双面间谍’。”周教授说,“他利用海关职务之便,为多方输送情报和物资。1965年,你父亲陈建国同志差一点就抓到他,但被灭口了。”
陈队长握紧了拳头:“凶手是谁?”
“执行者是当时郑耀先的保镖,但下令的……”周教授顿了顿,“是我们内部的一个叛徒,代号‘鼹鼠’。这个‘鼹鼠’至今没有挖出来,而且很可能已经爬到很高位置。吴国华同志这些年一直在暗中调查,他留下的证据里,应该有关键线索。”
陆子谦想起吴国华在病床上写的字:“不要相信周”。难道指的不是周经理,而是这位周教授?或者,两者都是?
“周教授,您认识周永贵吗?”陆子谦突然问。
周教授的表情出现了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波动:“他是我堂弟。这也是组织上派我来处理这个案子的原因之一——家庭关系可能影响判断,但也是获取信任的捷径。”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但陆子谦心中的疑虑反而更深了。前世在上海滩,他见过太多伪装精妙的骗子,有些人甚至能骗过最老练的巡捕。
“现在需要做什么?”陈队长问。
“第一,保护陆子谦同志的安全。‘老K’对他的兴趣超出寻常,我们必须搞清楚原因。”周教授说,“第二,获取吴国华留下的完整证据。第三,挖出内部的‘鼹鼠’。”
他看了看表:“我已经安排了船,一小时后从西侧海岸接我们。但在那之前,我需要陆子谦同志配合做一个简单的测试。”
“什么测试?”
“关于你‘重生’记忆的测试。”周教授从随身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笔记本,“请告诉我,未来三年——也就是1988、1989、1990年——会发生哪些重大事件?”
这个问题像一颗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陆子谦知道,他的答案将决定对方是敌是友,也决定他自己未来的命运。
他可以选择说真话,暴露自己来自未来的事实;也可以选择说假话,测试对方的反应;或者,可以说一部分真话,一部分假话。
山洞外,天色已经完全亮了。海面上传来汽笛声,新的一天开始了。而在山洞里,一场关于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博弈,才刚刚进入最关键的阶段。
陆子谦深吸一口气,开始回答:
“1988年,海南建省,成为经济特区……”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周教授的表情。这位国家安全部门的专家在认真记录,但眼神深处,似乎藏着某种陆子谦读不懂的东西。
而在山洞的阴影里,孙振山的手始终没有离开猎刀的刀柄。老猎人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突然出现的“周教授”,身上有股熟悉的气味——不是体味,而是同类人的气息。
那是在丛林和战场上,生死搏杀过的人才会有的,淡淡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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