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建兴九年(公元231年)夏,卤城郊外的蜀军大营内,士气正盛如炽。卤城大捷后,司马懿率领残兵龟缩营寨,坚守不出,蜀军已将魏营团团围住,壕沟纵横,鹿角林立,诸葛连弩日夜对准营寨出口,只待最后总攻的号令。中军大帐内,诸葛亮手持舆图,羽扇轻挥,目光落在魏营核心位置,语气沉稳:“再围三日,待魏军粮尽军心溃散,便发起总攻,生擒司马懿!”
帐外,木牛流马仍在源源不断地从汉中运来粮草,堆成的粮山巍峨耸立,足以支撑大军再攻一月。魏延、姜维等将领摩拳擦掌,纷纷请战:“丞相,魏军已是惊弓之鸟,末将愿率部强攻,早日破营!”诸葛亮微微一笑,摆手道:“稍安勿躁,兵家之道,攻心为上。如今司马懿内无粮草,外无援军,破营只是迟早之事,无需徒增伤亡。”
就在这胜利近在咫尺之际,一匹快马冲破营门,斥候浑身尘土,面色慌张地闯入大帐:“启禀丞相!中都护李严大人急报——汉中粮运断绝,军粮已尽,请丞相即刻班师回朝!”
晴天霹雳:粮尽急报惊三军
“什么?”诸葛亮手中的羽扇猛地一顿,落在案几上发出清脆声响。他难以置信地接过急报,泛黄的绢帛上,李严的字迹潦草而急促:“连日大雨,汉中至祁山古道泥泞难行,木牛流马多有损毁,粮草转运停滞。如今汉中府库空虚,前线军粮已尽,若不速退,恐将士饥馑溃散,望丞相速作决断!”
帐内将领们瞬间哗然,脸上的喜色荡然无存。魏延瞪大双眼,怒声道:“不可能!营中粮草尚足,木牛流马昨日还运粮到营,怎会突然断绝?李严大人是不是搞错了?”
姜维也眉头紧锁:“师父,此事蹊跷。汉中粮草储备充足,木牛流马适应性极强,即便大雨,也不至于完全断绝运输。是否需要派人核实?”
诸葛亮的手指抚过绢帛上的字迹,心中疑窦丛生。他深知李严身为中都护,总领后方粮草督运,责任重大,断不会轻易发此急报。但“军粮已尽”四字如千斤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北伐数次,皆因粮草问题功败垂成,他最忌惮的便是后勤崩溃。
“传我令,立刻清点营中存粮!”诸葛亮沉声下令。半个时辰后,军需官匆匆回报:“启禀丞相,营中现有粮草尚可支撑十日,但后续补给若断,十日之后便会陷入困境。”
十日,不足以攻破司马懿的坚营。诸葛亮踱步沉思,帐内鸦雀无声。他想起李严在信中特意提及“大雨毁路,木牛流马损毁过半”,又想起近日确实收到汉中降雨的消息,心中的疑虑渐渐被焦虑取代。若真如李严所言,后续粮草无法运来,十日之后,蜀军将士便会饥肠辘辘,届时司马懿再率军反扑,蜀军必遭覆灭。
“再派快马,星夜赶往汉中,核实粮情!”诸葛亮下令,同时心中已有了决断,“但军情紧急,不能坐等核实结果。传我将令,全军准备班师,明日清晨启程!”
“丞相!”魏延急声劝阻,“再等三日!只需三日,末将定能攻破魏营,生擒司马懿!粮草之事,或许有误会!”
诸葛亮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无奈与痛心:“文长,粮草乃军中之本,不可冒险。若十日之后粮尽,我等皆为司马懿阶下囚,北伐大业便彻底无望。退兵,是唯一的选择。”
将领们虽心有不甘,却也深知粮草的重要性,只能躬身领命。帐外,将士们得知要退兵的消息,无不哗然。“为何要退?我们马上就要胜利了!”“是啊,魏军都快撑不住了!”议论声中,满是不解与失落,卤城大捷后的高昂士气,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灭。
李严误国:推诿塞责酿大错
此时的汉中,李严的府邸内,却一片歌舞升平。案几上摆满酒肉,李严与亲信们推杯换盏,丝毫没有督运粮草的紧迫。事实上,所谓“军粮耗尽”,纯属李严编造的谎言。
自诸葛亮北伐以来,李严负责后方粮草督运,起初倒也还算顺利。但随着天气转热,汉中部分地区确实降下几场大雨,导致祁山古道部分路段泥泞,木牛流马的运输效率略有下降。这本是正常情况,只需调配更多人力抢修道路、补充木牛流马,便可维持补给。
可李严自视甚高,一直觊觎诸葛亮的相位,此次督运粮草,本想借此机会立功,却不料出现运输阻滞。他担心诸葛亮追究责任,又怕前线真的因粮草问题出岔子,索性心生一计——谎称军粮耗尽,逼迫诸葛亮退兵。这样一来,既可以掩盖自己督运不力的过失,又能让诸葛亮的北伐功败垂成,可谓“一举两得”。
亲信曾劝阻道:“大人,谎称军粮耗尽乃是欺君之罪,若被揭穿,后果不堪设想!”李严却不以为意,抿了一口酒,笑道:“诸葛亮北伐数次,哪次不是因粮草退兵?此次他即便怀疑,也无实证。待他退兵归来,我再谎称雨停路通,粮草已运抵前线,便可搪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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