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原来是这样。”
“是这株海芋在稀释虫毒......”
“可是有人认识它？”
几位少妖君面面相觑，眼底都有些困惑。
这位出手相助的海芋，貌似跟他们并不相识。
众人寻来的动静不小，可这株海芋并未作出任何反应。
它静静的待在那，除了巨大以外，就像这密林里任何一株其他的普通植物一样。
许言闭上眼，她把手覆在“树干”上，又触电似的放下，她低声道：“它是月城的前城主水音，灵境开启的时候，它貌似感应到了什么，于是追着诸位进来了。”
原来这就是月练雪口中的水音不知为何一定要来灵境的原因，她进入灵境，成了各族少妖君之外的变数。
许言平缓了一下呼吸，再次把手覆上“树干”，试图在这萎靡的巨大的海芋身上探索任何可能留有生机的地方。
没人再说话，大家都安静的看着，等待许言的诊断。
许言的归宁灵力一点点，一方一寸都不放下的在这巨大的海芋内寻找着，从枝叶到躯干。
这里已经枯萎了，那边满是干裂，再往下......
空心的，空心的，还是空心的......
许言颤抖着睁开眼，她凝出风刃，咬牙往“树干”底部砍去。
沉默，没有一人出声。
被剜开的“树干”露出内里的地方，密密麻麻的，全是被蛀空的虫洞。
许言颓然坐在地上，摸着那些洞孔发愣......
是她们来的太晚了吗？
“许言，你动啊，你摸摸她，可以愈合的吧？”小水的眼睛睁得很大，她跪坐在她腿边，指尖有些颤抖，“她只是伤口多了一点......对吧？”
“好......你别着急，我......”
灵力挥洒，可那些孔洞对她的治愈灵力无动于衷。
青墨瞥开眼，嘴角挂上一抹自嘲的笑，看样子他白找了这么久。
许言胸前的口袋动了动，时宴从她的口袋里飞出，他抓回许言还在无意义倾洒灵力的手。
“许言，这不是你能做到的。”
“是我太弱了吗？”许言茫然抬头。
时宴摇头：“她已经死了。归宁灵力只能治愈，做不到复活。
时宴看了眼海芋巨大的躯体里涣散的不成样子的妖灵，这具“尸体”也撑不了多久了。
“走吧，我们还要找到白钰，别让她的努力白费。”
水音那么想要保住这些人，那就替她把他们带回去吧。
小水没跟他们离开，她想要最后再跟水音待会。
众人也都默契的没有上前打扰。
青墨还在原地，他没有跟许言去找白钰，也没有上前，只是隔着不远的距离，看着小水和那株海芋一言不发。
小水半靠着海芋，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都是她曾经想好找到母亲以后要跟她说的。
说自己是怎么长大的，说自己去了人界，又是怎么遇上许言的。
“绿萝阿姨说我和你长得一模一样。我一开始只是想见见你，后来，最难过的时候，我想过如果能见到你一定要问问你为什么不陪我长大......”
“......我挺不开心的，你那么在意这个世界，却不在意我们吗？”
青墨听的够了，不论是他的困惑还是小水的困惑，那株已经枯萎的海芋是不会也无法再解答的。
“说够了吧？”他没有再逗留的意愿了。
青墨走上前去，他想要把小水拎走，免得她一人留在此处再出了什么意外，到时候离开灵境的脚步又要被绊住。
等出了这个灵境，他便要离开，至于离开以后要去哪，要做什么，都无所谓。
青墨走到小水身边，发现她虽然一边絮叨着，一边却不知道在刨着什么。
“你在做什么？”青墨蹙眉。
“把她的根须带回去吧。”小水沿着海芋的躯体，小心翼翼的挖开下面的泥土，她扭头，眼角的泪渍早就干了，“哥，和我一起吧。”
青墨抿了抿唇，他犹豫半晌，一言不发的蹲到小水身边。
“你为什么叫青墨，她叫水音，我们应该都姓水吧......”
“不对，我没有名字，绿萝阿姨喊我小水，但也没说过我叫什么......”
“她给你取了名字但是没给我取吗？”
“偏心......”
“没有。”青墨终于开口了，“她没给我取名字。”
非要说的话，青墨是月音堂给他起的艺名，在那之前，别人提起他，多是称他为杀人如麻的那株变态，血洗了一座村庄的那只海芋。
“哦......这样的话。你叫青墨......那我就叫水蓝吧？”
青墨不明所以：“为什么？”
“我们是家人，你的名字是颜色，我也是颜色，这才整齐啊！”
青墨垂头不语，指尖缓缓扣入泥土。
......
白钰最后离开的方向，是沼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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