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出云。斯忒尔戈。
那个像邻居大叔一样温和,却在关键时刻能扛起星辰的男人。他教会了自己“联系”不只是冰冷的因果纠缠,更是在日常中积累的信任,是并肩作战的默契,是分享喜怒哀乐的理解。他告诉自己:“我们守护的,是‘活着’本身。”
那句话,像一颗顽固的种子,在他这片被终末知识冻硬的土壤里,硬生生撬开了一条缝。
所以,在茨冈尼亚,他默默收回了原本为哈摩尼亚设计的、某个壮烈牺牲的“高效方案”。他想看看,如果不加干预,让那块碎片遵循“同谐”的本心去行动,会结出怎样的果实。结果……哈摩尼亚确实牺牲了,但牺牲的方式、带来的回响,甚至对终末的自己产生的影响……都远远超出了任何“高效方案”的推演结果。
混乱。低效。却……充满了意想不到的、灼热的“生命力”。
“我……”默客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干涩,仿佛在艰难地吐出某种陌生的音节,“……不确定了。”
阿哈停止了摇晃。所有面具都静止下来,齐刷刷地对着他。
“不确定什么?”阿哈问,这次声音里没了戏谑,只有纯粹的好奇。
“不确定……”默客慢慢地说,每个字都像是从沉重的石磨里碾出来的,“牺牲是否是……唯一的‘最优解’。不确定……只看结局,是否真的……足够。”
他抬起手——这个动作对他来说都显得有些生疏——指向面前那无数交织的丝线:“我知晓它们大多终将走向寂灭。但在此之‘前’……那些闪耀的过程,那些挣扎的温度,那些因‘意外’和‘背离’而诞生的……新的枝丫……是否……也值得被‘看见’?”
他灰白的眼眸,第一次不再是纯粹的空洞,而是映出了面前那浩瀚、复杂、充满混乱生机与寂灭必然并存的……“过程”本身。
阿哈看了他很久。
然后,那张一直微笑的面具,嘴角的弧度似乎……微微下沉了一瞬。但下一秒,所有面具又哗啦啦地旋转起来,大笑声重新响起,甚至比之前更响亮、更复杂。
“哈哈!哈哈哈!有趣!太有趣了!”阿哈拍着膝盖(如果那里算膝盖的话),“一块只知道终末的石头,居然开始对‘过程’产生好奇了!这转变本身,就是最棒的喜剧!”
笑够了,阿哈才停下来,歪着头看默客:“所以呢?‘不确定’先生,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继续在这里坐着,看着,然后越来越‘不确定’?”
默客沉默。
他看着那些丝线,看着那些光点。以前他看,是为了验证“答案”,记录“结局”。现在再看,那些奔涌向终点的“过程”,那些在绝境中迸发的微光,那些因情感联结而产生的意外变数……突然变得无比清晰,也无比……沉重。
光是“看”,已经不够了。
他想起了泰罗最后那道微弱的共鸣波动。想起了哈摩尼亚联结起的力量。想起了斯忒尔戈默默扛起的一切。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自行点燃的火星,在他那片灰白的意识中亮起。
“我……”他慢慢站起身,灰袍无风自动,“想下场。”
阿哈面具上的笑容定格了:“哦?”
“不是引导,不是旁观。”默客的声音依旧平淡,但内里多了一丝极淡的、近乎决绝的意味,“是以‘参与者’的身份,进入‘过程’之中。”
他看向阿哈:“我记得……有一个组织,游走于命运的缝隙,专注于制造‘变数’,试图扭转某些注定的‘结局’。”
阿哈的笑声变得意味深长:“星核猎手?你想加入那群……试图从‘命运’剧本里撕下几页的‘演员’?”
“他们一直在……寻找‘变量’。”默客说,“而我……或许可以成为一个‘变量’。”他顿了顿,“而且,艾利欧……他看到的‘未来’,或许能帮我找到……除了‘牺牲’之外的其他道路。至少,能让我亲眼看看……‘活着’去抗争,是什么模样。”
阿哈绕着默客飘了一圈,无数面具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最后定格在一张似笑非笑、似悲非悲的复杂面孔上。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小石头?”阿哈的声音难得地平和下来,“一旦下场,你就再也回不到这个超然的视角了。你会被卷入洪流,会受伤,会困惑,会面临无数‘低效’的选择,甚至会……再次‘死亡’。而且,星核猎手那条路,可不好走。”
“知道。”默客的回答很简单。
但他灰白眼眸中那点微弱的光,却没有熄灭。
阿哈又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所有面具突然齐齐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大笑!
“啊哈——!批准了!当然批准了!”阿哈手舞足蹈,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有趣的戏剧开幕,“去吧去吧!去当你的‘变量’!去亲身尝尝那些被你算计过的‘过程’的滋味!啊哈已经等不及要看你会被染成什么颜色了!是继续灰白,还是被那些‘低效’的情感烧成别的样子?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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