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安东尼奥马刺队的赛后新闻发布会现场，气氛通常都带着一种独特的“波波维奇式”风格——直接、务实，偶尔夹杂着老爷子对某些愚蠢问题的毫不留情的嘲讽。记者们早已习惯，并乐此不疲地试图从这位传奇教练口中撬出些金句或猛料。
今天，当格雷格·波波维奇老爷子带着略显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的神情坐下时，记者们的常规问题自然是围绕这场轻松取胜的比赛。
“格雷格，恭喜球队取得一场大胜。评价一下今晚队员们的表现吧？”一位本地记者率先提问。
波波维奇拿起桌上的水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然后才用他那标志性的、带着点沙哑和慵懒的语调说道：“我们打出了应该有的篮球。转移球不错，防守轮转也基本到位。蒂姆（邓肯）做了他该做的，马努（吉诺比利）没有做出太多愚蠢的选择，托尼（帕克）控制住了节奏。一场普通的常规赛胜利，仅此而已。”
典型的波波式回答，将一场23分的大胜轻描淡写地归结为“普通的胜利”，顺便还暗戳戳地“敲打”了一下偶尔会上头的吉诺比利。台下响起一阵会意的低笑。
接着，问题转向了骑士队。
“如何看待骑士队今晚的表现？他们似乎一直在努力，但始终无法真正威胁到你们。”
波波维奇摸了摸他花白的胡子，眼神似乎飘忽了一下，仿佛在回忆比赛的某些片段：“拜伦（斯科特）的球队打得很努力，他们没有放弃，在阵容不整的情况下做到这样不错了。他们有几个年轻人很有活力。”
他顿了顿，似乎无意地补充了一句，目光扫过台下：“尤其是那个……8号，华夏小子，吴。”
此言一出，台下原本有些例行公事的氛围瞬间变得微妙起来。波波维奇主动提及对方球队的一个新秀？这可不常见！
立刻有记者抓住了这个话题：“您是指吴道？您如何评价他今晚的表现？他似乎在比赛中对位了蒂姆、马努和托尼。”
波波维奇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表情，像是思索，又像是调侃：“他？嗯……像个闯进了研究生课堂的本科生，充满了好奇，也挨了不少揍。”
台下爆发出一阵更大的笑声。这个比喻太形象了！精准地概括了吴道今晚在面对GDP组合时的处境——努力学习，但被全面压制。
“但是，”波波维奇话锋一转，语气稍微认真了一点，“我注意到，他挨揍之后，没有哭鼻子，也没有退缩，而是试图记住那些让他挨揍的动作和原因。他在学习，而且学得很快。有几个回合，他对蒂姆的卡位，以及对马努突破路线的预判，比开场时有进步。这对于一个年轻球员来说，是很好的品质。”
他没有用任何华丽的辞藻，没有说什么“天赋异禀”、“未来可期”之类的套话，而是用了一种极其务实，甚至带点“残酷”的方式，点出了吴道最大的优点——学习和调整能力。
“所以，您认为他拥有成为优秀防守者的潜质？”另一个记者追问。
波波维奇耸了耸肩：“潜质？这个词太模糊了。我只能说，如果他一直保持这种挨打后还能思考、并试图改进的态度，而不是满足于偶尔抢几个篮板或者盖个帽，那么他至少不会成为一个愚蠢的防守者。至于能走到哪一步，取决于他后续的努力和……运气。”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说出了今晚可能最让记者们兴奋的一段话：
“你知道，防守不仅仅是跑得快、跳得高。它关乎位置感，预判，耐心，还有……嗯，一种不愿意认输的固执。我看那个小子，身上有点这种固执。这很好。当然，他现在还嫩得很，需要学习的东西能装满整个阿拉莫穹顶（圣安东尼奥着名地标）。”
说完，他好像不愿意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谈，立刻板起脸，对着下一个准备提问的记者说道：“下一个问题，关于比赛的，别再问那个华夏小子了，他又不是我们队的。”
新闻发布会就在这种典型的波波维奇风格中结束了。他没有一句直接的夸奖，通篇听起来更像是在描述一个“还算不错的学生”和“有待进步的年轻人”。但所有在场的资深记者都明白，能被波波维奇这样挑剔且注重细节的教练在赛后单独拎出来评价，并且指出其“学习能力”和“固执”的特质，这本身就已经是一种极高的、另类的“夸奖”了！
消息很快传回了骑士队下榻的酒店。
“嘿！菜鸟！快来看！你被波波老爷子点名‘表扬’了！”安德森·瓦莱乔举着手机，大呼小叫地冲进吴道的房间，差点被地毯绊倒。
吴道刚洗完澡，正在整理东西，闻言一愣：“表扬？”
“是啊！他说你像个闯进研究生课堂的本科生，挨了不少揍，但没哭鼻子，还在学习！”瓦莱乔模仿着波波维奇的语气，惟妙惟肖。
旁边的巴伦·戴维斯笑着补充：“重点是后面那句，‘如果他一直保持这种态度，至少不会成为一个愚蠢的防守者’。老天，能从波波维奇嘴里听到‘不愚蠢’这个词，简直比听到他说‘我爱你’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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