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芜一愣,随即点头:“是,老陈的儿子叫陈阿福,在码头干了五年,对码头的地形和日军的巡查规律都很熟悉。之前苏公馆的货物转运,偶尔也会找他帮忙,为人靠谱,且对日军的暴行早有不满,只是胆子小,不敢轻易反抗。”
“或许可以从他入手,”陆景渊沉吟道,“让他帮忙打探‘江远号’的具体停泊位置,还有货舱三号木箱的情况,另外,日军夜间的巡查间隔、暗哨的位置,这些都需要摸清。我们这边再安排人手,伪装成码头的搬运工或商贩,伺机潜入货船。”
沈青芜思索片刻,点头应下:“我今日便联系老陈,让他转告陈阿福,此事关乎家国大义,事成之后,我们会安排他和家人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远离日军的控制。只是陈阿福胆子小,未必肯答应,需要多劝劝他。”
“我亲自去见他,”陆景渊道,“有些话,当面说更有说服力,也能让他知晓此事的重要性,以及我们的诚意。你留在租界,继续研究这方刺绣,看看有没有遗漏的信息,毕竟这帕子上的兰草共有七枝,我们只译了五枝,剩下两枝的针脚更密,或许藏着其他秘密。”
沈青芜低头看向帕子,果然,最右侧的两枝兰草针脚比之前的更细密,走线也更复杂,之前只顾着译关键信息,竟忽略了这两枝。她拿起手册,重新投入翻译,只是这两枝的针脚组合格外特殊,时而长短交错,时而连续重复,译了半个时辰,只译出“暗线”“内鬼”四个字,后面的内容始终无法对应,像是被做了特殊加密。
“这两枝的针脚不对劲,”沈青芜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前面的都是三段或四段一组,这两枝却是五段一组,而且长短码的排列毫无规律,或许需要其他的对照方式,比如针脚的颜色?可这帕子用的都是同一种丝线,颜色并无差异。”
陆景渊还未离开,听到这话便走了回来,重新拿起帕子翻看。他指尖划过最右侧的兰草,忽然察觉到丝线的粗细略有不同,靠近根部的针脚丝线略粗,顶端的略细。他心头一动:“或许是按丝线粗细区分长短码,粗线是‘-’,细线是‘·’,你再试试。”
沈青芜眼前一亮,连忙按这个思路重新翻译。粗线的针脚对应长码,细线对应短码,五段一组的针脚组合起来,终于有了头绪。第一组是“·-·-·”,对应“5”;第二组是“-····”,对应“6”;继续译下去,竟是一串数字“”,后面跟着“公馆书房,书架第三层,暗格”。
“?这是什么?”沈青芜疑惑道,“苏公馆的书房书架,我之前去过几次,并未发现暗格。难道这串数字是暗格的密码?”
陆景渊点头:“大概率是,苏老夫人心思缜密,不可能只把密码本藏在一处,这串数字应该是开启另一处秘密的钥匙,里面或许藏着更重要的信息,比如日军其他据点的密码,或是苏门暗中联络的人员名单。”
“可苏公馆如今已被日军查封,门口常年有士兵看守,想要进去难如登天,”沈青芜眉头紧锁,“之前婉清遇害后,日军便以‘通共’的罪名查封了苏公馆,里面的东西大多被搜走,只剩些笨重的家具,书架说不定也被日军检查过。”
“日军未必知道暗格的存在,”陆景渊道,“若是暗格那么容易被发现,苏老夫人也不会把秘密藏在那里。而且日军查封苏公馆后,只搜走了值钱的财物和可疑的文件,书架这种地方,大概率只是粗略检查,不会细看。我们可以等夜间日军巡查松懈时,潜入苏公馆,找找暗格的位置。”
沈青芜犹豫道:“苏公馆周围布了日军的暗哨,夜间潜入风险太大,万一被发现,不仅拿不到东西,还会打草惊蛇,影响安庆码头的行动。不如先集中精力处理码头的事,等拿到密件后,再想办法潜入苏公馆。”
陆景渊思索片刻,觉得沈青芜说得有理,便点头同意:“也好,先以码头的事为重,暗格的事暂且搁置,等截获密件后,再另做安排。我现在就去见陈阿福,打探码头的情况,你留在这边,把刺绣上的信息整理清楚,再核对一遍摩斯密码的对应关系,确保没有译错,毕竟一步错,步步错,容不得半点马虎。”
沈青芜应下,将帕子和密码手册放在桌案中央,重新逐字逐句地核对。阳光渐渐西斜,窗外的天色暗了下来,她点亮桌上的煤油灯,灯光映在绸缎上,针脚的影子在纸上晃动,她的目光专注而坚定,指尖划过字符,一遍又一遍地确认,直到确认“安庆码头、寅时三刻、江远号、货舱三号木箱”这些信息准确无误,才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陆景渊已抵达老陈的住处。老陈的家在租界边缘的小巷里,是一间简陋的平房,屋里陈设简单,却收拾得干净整洁。老陈见到陆景渊,连忙起身让座,脸上满是拘谨:“陆先生,您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旗袍扣里的玄机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旗袍扣里的玄机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