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德机场,一间不对外开放的私人机库内。
一架湾流G650静静地停在灯火通明的机库中央,流畅的机身线条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鹰。
天养生和他手下的七个兄弟,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色的战术便服,正在进行最后的装备检查。他们每个人都沉默不语,动作干练,空气中只有枪械机件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
杨天穿着一身休闲装,戴着金丝眼镜,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悠闲地走了过来。
“老板。”天养生站直了身体。
杨天点点头,将平板电脑递到他面前。屏幕上不是航线图,也不是任务简报,而是一个类似购物网站的界面,上面陈列着密密麻麻的商品,只不过商品图全是各种狰狞的武器。
“这是坤沙的点菜单。”杨天的语气像是在讨论晚餐,“五千支AK-47,一百挺M2重机枪,五十具RPG-7,外加配套的弹药。很朴素,没什么新意。”
天养生只是扫了一眼,目光就凝固了。他身后的几个兄弟也下意识地围了过来,然后,机库里响起了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他们的目光,没有停留在坤沙的“家常菜”上,而是被界面下方那个“猜你喜欢”的推荐栏,彻底夺走了心神。
“‘标枪’反坦克导弹,发射后不管,攻顶模式,专治各种不服……”一个兄弟下意识地念了出来,声音都在发颤。
“FIM-92‘毒刺’便携式防空导弹,低空杀手,打直升机跟打鸟一样……”
“‘弹簧刀’巡飞弹,察打一体,三百公里内,指哪打哪的遥控炸弹……”
天养生看着这些只存在于军事杂志和机密报告里的尖端武器,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他当了半辈子雇佣兵,自认为见识过世界上最好的装备,但眼前这个界面里的东西,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这哪里是军火库,这分明是某个小国的国防部武备清单。
“坤沙的格局小了。”杨天滑动着屏幕,像是在挑选饭后甜点,“他还在用锄头打架,我们得教他用联合收割机。”
他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将几样东西加入了购物车。
“两套‘毒刺’,十架‘弹簧刀’,再加两吨C4。”杨天抬头看向天养生,笑了笑,“就当是我们的开业大酬宾,送给客户的赠品。你们也看看,有什么顺手的,随便挑,算员工福利。”
天养生和他的一众兄弟,看着杨天脸上那人畜无害的笑容,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他们感觉自己不是要去谈一笔军火生意,而是跟着一位神明,去给凡间的部落,分发雷霆与火焰。
庙街,油麻地。
夜幕降临,这条着名的平民夜市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空气中混合着廉价香水、油炸大肠和下水道的复杂气味。
周星星穿着一身雪白的定制唐装,手里盘着两颗油光锃亮的文玩核桃,在一群黑西装保镖的簇拥下,显得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像一幅被泼了油污的名画。
“星爷,就是这里了。”助理指着一个烟雾缭绕的牛杂摊,面露难色。
摊位后面,一个赤着上身,围着一条油腻围裙的胖子,正挥舞着一把大剪刀,将锅里翻滚的牛杂剪得汁水四溅,嘴里还骂骂咧咧地催促着排队的客人。
“催!催咩催!赶住去投胎啊?食碗杂碎面都咁多声!”
周星星没有在意那胖子的粗鄙之语,他的目光,穿过蒸腾的雾气,落在了摊位上那块歪歪扭扭的招牌上。
“史蒂芬·周记”。
找到了。
他拨开人群,径直走到摊位前。
胖子头也不抬,没好气地问:“食咩啊?讲快啲!”
周星星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胖子那娴熟而粗暴的动作,看着那锅在浑浊汤汁里翻滚的牛杂,眼神渐渐变得狂热。
“一碗杂碎面。”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朝圣般的虔诚。
胖子抬头瞥了他一眼,看到他这身打扮和后面的阵仗,皱了皱眉:“睇你个样就唔似食呢啲嘢嘅,过主啦,唔好阻住我做生意!”
“我要的,不是面。”周星星摇摇头,表情严肃得像在探讨哲学,“是道。”
胖子愣住了,手里的剪刀停在半空。他上下打量着周星星,像在看一个刚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病人。
“道?我俾条毛你啊!”胖子将剪刀往案板上一扔,“我呢度得杂碎面,冇道!你再喺度发癫我报警啦!”
“星爷,我们还是走吧……”助理在一旁小声劝道。
周星星却不为所动,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推到胖子面前那油腻的案板上。
“我要买下你的摊子,跟你学煮面。”
胖子低头看了一眼支票上的数字,眼睛瞬间瞪圆了。他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然后猛地抬起头,脸上堆起了从未有过的灿烂笑容。
“道!有道!梗系有道啦!”他一把抓过支票,对着周星星热情地说,“老板,你唔单止有慧根,仲有仙气啊!你想学咩?我祖传嘅‘黯然销魂面’秘方,即刻传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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